5.瑪莉·聖雅各·韋伯(2)

  “沒錯,不過先生您用不著擔心。已經對媒體下了禁令。我們知道您不希望受到任何幹擾,這完全沒有問題。”
  “真的嗎?”老頭的笑容消失了,“我得跟這兒的一個人見面,算是我的助手吧。我必須私下和他面談。你們的安排這麽周到,但願他不會因此而找不著我。”
  “方丹先生,一小批很有身份和名望的人會在布萊克本機場的貴賓通道歡迎您。”直轄總督的首席助理說,“咱們走吧?歡迎儀式很快就會結束,我向您保證。”
  “真的嗎?那麽快?”
  儀式確實很快,實際上還不到五分鐘;但五秒鐘也就足夠了。“胡狼”的信使兼殺手見到的第一位歡迎者,就是披掛著勛章的直轄總督本人。作為英國女皇陛下的代表,他按高盧人的習慣擁抱了這位英雄,同時在讓·皮埃爾·方丹的耳旁低聲說:
  “我們知道那女人和孩子被帶到什麽地方去了。我們會把你們送到那裏。你的指令在護士手上。”
  對老頭來說儀式的高xdx潮就在這一刻,其余的部分未免有點虎頭蛇尾,尤其是媒體都沒有到場。他的照片從來就沒上過報紙,除了身負重罪的時候。
  醫學博士莫裏斯·帕諾夫怒不可遏。碰到這種時候他總是極力克制,因為憤怒對他自己或病人而言從來都沒有好處。但是此刻,坐在診所桌前的帕諾夫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他還是沒有大衛·韋伯的消息。他必須知道大衛的情況,必須要和他談話。現在發生的事,可能會讓長達十三年的治療付諸東流,這一點他們難道就不明白嗎?……當然了,他們肯定不會明白,這不是他們關注的問題,他們考慮的是其他要務,根本就懶得去操心自己職責範圍以外的事情。但他必須得操心。深受創傷的頭腦太脆弱,太容易出現反復,以往的種種可怕經歷完全有可能取代如今的生活。這種事可不能發生在大衛身上!他離自己所能恢復到的最為正常的狀態已經很接近了(見鬼,在這個一塌糊塗的世界上,又有誰是“正常”的?)。他完全能夠勝任教師的工作;要是問他學術知識,他幾乎全都能回憶起來,而且每一年他記起的事也越來越多。但僅僅一次暴力行為就會讓所有的改善毀於一旦,因為暴力是傑森·伯恩的處世之道。真該死!
  就連他們允許大衛留下來這一點,就已經能造成極大的損害。他向亞歷山大·康克林解釋過潛在的危害,但康克林的回答讓他沒法辯駁:我們攔不住他。這樣至少我們還能看著他,保護他。也許吧。“他們”在與保護有關的方面可是不惜工本:診所的過道和樓房的屋頂上都派了警衛,更別說那個帶著槍的臨時接待員和那台古裏古怪的電腦——這一切都證明他們很關注此事。不過,另一個辦法也許對大衛更好:直接給他打一針鎮靜劑,然後用飛機送到他那個島上度假勝地去,追捕“胡狼”就交給專業人士好了……帕諾夫突然頓住了,因為他猛地意識到一件事:沒有人比傑森·伯恩更專業。
  電話鈴聲打斷了醫生的思緒。這電話他還不能接,得等到所有安全措施啟動之後才行。先要對來電進行追蹤;用掃描器確定線路上是否有人竊聽;最後,來電者的身份必須得到帕諾夫本人的確認。帕諾夫的內部通話器響了;他撥動了控制台上的開關,“喂?”
  “先生,所有系統都檢查過了,”臨時接待員說,“系統”的情況診所裏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打電話的人說他叫特雷斯通,D.特雷斯通特雷斯通即“踏腳石”(Treadstone)的音譯,而字母縮寫“D”正是“三角洲”(Delta)的首字母……”
  “我來接,”莫裏斯·帕諾夫沉聲說,“外面那台機器上不管還有什麽‘系統’,都可以關掉了。這是醫生和病人之間的談話,要保密的。”
  “是,先生。監控已中止。”
  “監控已什麽?……算了,沒事,”心理醫生拿起電話,差一點就吼了起來,“混賬東西,你怎麽不早點給我打電話?”
  “我可不想讓你犯心臟病。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啊?”
  “你在哪兒?在幹什麽?”
  “你問的是現在?”
  “告訴我現在的情況就行。”
  “讓我來看看,我剛租了一輛車,這會兒在喬治敦Georgetown,美國華盛頓特區西北部城市。,離聯邦貿易委員會主席在城區的那棟房子有半個街區;我正在用付費電話跟你通話。”
  “天哪,為什麽?”
  “亞歷山大會把情況告訴你,不過我想讓你給島上的瑪莉打個電話。離開酒店後我打了幾次,但是撥不通。告訴她我很好,非常的好,讓她別擔心。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