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瑪莉·聖雅各·韋伯(2)(第2/4頁)


  “明白了,但這話我可不信。你說話的聲音都不像你自己了。”
  “醫生,這你可不能告訴她。你要是我的朋友,就絕對不能跟她說這樣的事。”
  “別說了,大衛。這一套化身博士的屁話早就沒人信了。”
  “你要是我的朋友,就別跟她說。”
  “你這是在惡性循環,大衛。你可別聽之任之。到我這兒來,跟我聊聊。”
  “沒時間了,莫裏斯。大人物的豪華轎車剛剛在屋子前面停下。我得去幹活了。”
  “傑森!”
  電話斷了。
  在蒙塞特拉島的布萊克本機場,布倫丹·帕特裏克·皮埃爾·普裏方丹走下噴氣機的金屬舷梯,步入加勒比海地區灼熱的陽光之中。時間剛過下午三點;要不是因為身上帶著的幾萬美元,他可能會覺得很失落。分別裝在各個口袋裏的百元大鈔能讓人心裏這麽踏實,這可真奇妙啊。事實上他還得經常提醒自己,零錢(五十、二十和十塊)都裝在右邊的前褲袋裏,免得一不小心掏錯了錢而顯得太財大氣粗,或者是給哪個肆無忌憚的小賊盯上。至關重要的是,他必須保持低調,給人留下無足輕重的印象。他必須帶著一副無足輕重的樣子,在機場四處打聽意義重大的問題:事關一位母親和兩個小孩,他們昨天下午乘私人飛機來到此地。
  因此,當那位容貌絕美、辦理移民事務的黑人女郎放下電話,朝他開口的時候,他不禁感到又驚又怕。“先生,能不能麻煩您跟我來一下?”
  她可愛的臉龐、輕快的語調和完美的笑容,都沒能消除前任法官的恐懼。一大堆窮兇極惡的罪犯也擁有這些資本,“小姐,是不是我的護照有什麽問題?”
  “我沒看到什麽問題啊,先生。”
  “那怎麽拖了這麽久?蓋個章讓我走不就完了麽?”
  “哦,先生,護照蓋過章了,入境也批準了。沒有什麽問題。”
  “那為什麽……?”
  “先生,請跟我來。”
  他們朝一個四面圍著玻璃的大隔間走去。隔間左側的窗口掛著塊牌子,上頭用金色字母標出了辦公室主人的身份:移民局副局長。嫵媚動人的女職員打開門,又沖他嫣然一笑,示意年老的客人進去。普裏方丹照辦了,突然間怕得要命:他覺得自己會被搜身,那些錢全得給翻出來,然後各種各樣的指控都會加在他身上。他不知道有哪些島嶼牽扯進了麻醉品交易,但如果這個島是其中之一,那麽他口袋裏裝著的幾萬美元立刻就會招致懷疑。女職員走到房間另一頭的桌前,把他的護照遞給了矮小壯實的移民局副局長,與此同時他的腦袋裏則在飛快地盤算著各種解釋。女郎最後又朝著普裏方丹粲然一笑,走出辦公室關上了門。
  “布倫丹·帕特裏克·皮埃爾·普裏方丹先生——”移民官員拖長了聲音,照著護照念道。
  “看來這名字不太管用,”普裏方丹的語氣很友好,但他還是強裝出一副威嚴氣象,“不過,別人一般都不稱我‘先生’,而是‘法官’——我剛說過,我並不認為這個稱呼在目前的情況下有什麽意義;也許有吧,我確實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哪個法律職員弄錯了什麽?如果是這樣,我就叫那幫家夥全飛過來,向你致歉。”
  “哦,不是的,什麽錯都沒有,先生——法官,”移民官是個腰身粗壯的黑人,他穿著制服,說話時有明顯的英國口音。他站起身,隔著桌子把手伸了過來,“實際上,弄錯的人倒有可能是我。”
  “別這麽說,上校,我們偶爾都會犯錯,”普裏方丹握住官員的手,“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我必須跟這兒的一個人見面。”
  “他也是這麽說的!”
  普裏方丹放開了他的手,“請原諒?”
  “恐怕我得請您原諒……當然啦,這是因為要保密嘛。”
  “什麽?咱們能不能直說?”
  “我明白,隱秘,”官員說道(他把這個詞讀成了掩秘),“是最為重要的——上頭跟我們說了——不過只要能幫得上忙,我們都會盡力協助直轄總督府。”
  “你的行為很值得稱贊,準將先生。但我好像還是不明白。”
  移民官毫無必要地壓低了聲音,“一位偉大的人物今天早晨來到了這裏,您知道吧?”
  “我肯定有許多高尚的人物會到你們這個漂亮的島上來。實際上,別人也極力向我推薦這兒呢。”
  “啊,是的,掩秘嘛!”
  “對,當然了,掩秘,”當過犯人的法官隨聲附和,心想這個官兒的腦袋是不是不太靈光,“你能不能說得再清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