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會得到你需要的東西(1)(第2/4頁)


  這是假象。如果將軍“農場”裏的這一部分是個假象,那麽整個房產自然也是假象,正如那筆讓他能買下農場的所謂“遺產”。是梅杜莎。
  那兩輛古怪的三輪小車中有一輛出現在了草坪對面。它從房子的陰影中駛出,沿著環形車道向外的那條路開了過來。伯恩把望遠鏡對準小車,果然看到那條魏瑪獵犬輕輕躥了出來,蹦蹦跳跳地跟在車子旁邊。它邊跑邊叫,想得到駕駛員的誇獎。駕駛員。這兩個駕駛員就是馴狗的!他們身上熟悉的體味能讓狗平靜下來,讓它們安心。觀察產生了分析,分析則決定了他下一步的策略。他必須動起來,至少得比現在跑得多一些,得在將軍的宅院裏四下活動。要想做到這一點,他必須讓一名馴狗者陪在自己身邊。他必須抓住一個開車四處巡邏的人;他快步奔進隱蔽的松樹間,返回到他進入農場的地點。
  裝著發動機的防彈小車在狹窄的路面上停了下來,正處於兩扇前門之間的中點,幾乎全被灌木叢遮住了;伯恩調整了一下望遠鏡。黑色的多伯曼獵犬顯然更受寵一些;駕駛員一打開車右邊的玻璃面板那條狗就蹦了起來,把巨大的前爪搭在座位上。開車的男子把一塊不知是餅幹還是肉的東西扔進獵犬滿懷期待咧得老大的嘴,然後伸出手去揉它的脖子。
  伯恩立刻意識到,他只有很短暫的一點時間來實施自己那沒多少把握的策略。他必須讓車子停下來,迫使司機走出車外,同時還不能驚動他,不能給他任何拿起無線電喊人幫忙的理由。那條狗?讓它橫在路上?不行,司機也許會以為有人從鐵絲網外面打死了它,會向房裏的人示警。他該怎麽辦?他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四下張望,因為猶豫不決而驚慌起來;他的雙眼掃視著周圍,心裏越來越著急。隨後,他突然又想到了一個明擺著的辦法。大片低矮的草坪剪得齊刷刷的,灌木叢修得整整齊齊,環形車道也掃得一幹二凈——整潔就是將軍地盤上的規矩。伯恩幾乎能聽見斯韋恩對管理農場的人下令:“把這地方打掃幹凈!”
  伯恩瞟了一眼停在多伯曼獵犬旁邊的小車;司機鬧著玩地把狗推開,正要關上防彈玻璃面板。只有幾秒鐘了!用什麽?怎麽辦?
  他隱約看到地上有一根樹枝;那是從他頭頂的松樹上掉落的爛枝。他快步走過去,蹲下身子,從泥土和碎屑之中拽出樹枝,然後把它朝柏油路面拖去。將樹枝橫放在車道中間會太顯眼,一看就是個陷阱;但如果讓它半露在路面上——破壞農場裏無所不在的整潔面貌——別人一看見就會覺得很不舒服,寧肯馬上把它弄走,免得乘車出去的將軍在返回時發現。斯韋恩大院裏的人要麽是軍人,要麽就曾經當過兵,現在還得服從軍事指揮;他們會盡可能避免長官的申斥,尤其不願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挨罵。局面對伯恩有利,他抓住樹枝的根部把它甩過來,然後往車道上推了大約一兩米遠。他聽見小車的面板砰的一聲關上了;車子向前開去,速度越來越快,伯恩急步奔回松樹下的暗影之中。
  駕駛員開著車拐過土路的彎道,上了車道。像剛才突然加速一樣,他猛地又放慢了車速,單車頭燈的光束照亮了路上新冒出來的障礙物。他小心地把車向前開,速度降到最慢,仿佛拿不準那是什麽東西;接著他看清了,於是就疾駛而前。他毫不猶豫地打開側門,高高的普列克斯有機玻璃板搖晃著向前一擺。他踏上車道,朝車子前方走去。
  “大個雷克斯,夥計,你真是條爛狗。”駕駛員的嗓門不算太大,帶著濃重的南方口音。“蠢東西,你把什麽玩意兒拖出來了?那個扛金星的混蛋要是發現你搞亂了他的地盤,會叫人扒了你的皮!……雷克斯?雷克斯,快給我過來,你這死狗!”男子抓住樹枝拖出路面,一直把它拽到了松樹下的陰影之中。“雷克斯,聽見沒?!是不是在對著樹洞亂搞啊,你這條發情的種狗!”
  “站著別動,把胳膊伸到前面來。”傑森·伯恩走出來說道。
  “天哪!你是什麽人?”
  “一個不在乎你是死是活的人。”闖入者平靜地答道。
  “你有槍!我看見了!”
  “你也有。你的槍插在槍套裏。我的槍可拿在手裏,指著你的腦袋。”
  “那條狗!狗在哪裏?”
  “它身體欠佳。”
  “什麽?”
  “那狗看著挺乖的。馴狗的人想讓它怎麽樣,它就能怎麽樣。你不能怪狗,得怪馴狗的人。”
  “你在說什麽啊?”
  “我估計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我寧願殺人,也不願殺狗。清楚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