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18(第3/6頁)

“兩位,兩位!”菲德·奧薩烏德介入他們的爭吵,“請告訴我,這些幼稚的爭論對我們的工作到底有什麽幫助?”他語氣平靜,沉著地看著兩人,不偏袒任何一方。“我們都是自己國家的代表,都對國家完全忠誠,不是嗎?所以,我們一定要盡力做到最好。”他堅持著,直到兩方都同意他的話。

卡爾波夫雙手交叉胸前,非常不高興,但還是坐了下來。霍爾也拉回椅子,重重坐下,臉上掛著刻薄的神情。

菲德·奧薩烏德看著他們的表情說:“我們也許不喜歡彼此,但一定要學著相互配合才行。”

霍爾隱約發現,在卡爾波夫強硬不妥協的外表下,還有某種不一樣的特性。他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找出來,原來卡爾波夫喜歡沾沾自喜這點,讓他想起了大衛·韋伯,或是中情局的人口中的傑森·伯恩。

雖然霍爾曾暗中努力過,但最後還是伯恩成了亞歷山大·康克林眼前的紅人,所以他只好放棄,進了反恐中心。當然,他在新職位上做得相當成功,可是他永遠不會忘記是伯恩害他離開的。

康克林是中情局的傳奇人物,霍爾在二十年前進入中情局,就一直夢想著能跟他共事。有些從小保留下來的夢想是很難忘懷的,但長大後所擁有的夢想,可就不一樣了。無法達成夢想的苦澀感覺,永遠也忘不了,至少對霍爾來說就是這樣。

當局長告訴他,伯恩可能會到雷克雅未克時,他覺得非常高興。一想到伯恩背叛了自己的恩師,成了變節探員,他的血液就克制不住地沸騰起來。霍爾想,如果康克林選的是他,今天就不會落得慘死的下場。要是他能在中情局的制裁行動下殺了伯恩,那就等於是美夢成真,不過後來他卻聽見伯恩已死的消息,於是原本的愉悅變成失望,在面對其他人時也變得愈來愈暴躁。現在,少了解決伯恩的成就感,他便露出想殺掉卡爾波夫的表情,而卡爾波夫也不甘示弱,回敬同樣的神色。

伯恩離開安娜卡的公寓後,並沒有搭電梯下樓,而是從樓梯間往上走向屋頂。他很快解除了保安系統,打開門走到屋頂。

青灰色的雲遮蔽了午後陽光,強勁的風不斷吹襲。伯恩往南方望去,看見了奇拉利土耳其浴池的四座精美圓頂。接著,他走到欄杆旁傾身往下看,這裏差不多就是可汗一小時前站的地方。

他站在制高點掃視街上,首先看看有沒有人站在出入口的陰影中,接著再檢查有沒有走得特別慢或直接停步的行人。他看見兩個年輕女子手鉤著手,一位母親推著嬰兒車,還有一位老人;他仔細看著老人,想起可汗高明的偽裝術。

結果,附近並沒有可疑人物,於是他把注意力放到停在路邊的車輛,檢查不尋常之處。在匈牙利,所有計程車輛都要黏上一張貼紙標明,而這裏又是住宅區,所以他特別留意計程車。

他找到一輛停在對街的黑色小轎車,觀察停放的位置,發現只要坐在駕駛座上,就能清楚看見安娜卡公寓大樓的正門口,不過現在車裏並沒有人。

他轉身,準備走回門口下樓。

可汗蹲伏在樓梯間,隨時準備出擊,此刻伯恩正朝他走來。他知道,現在是最佳時機;伯恩一定只想著被監視的事,絕不會料到他就在這裏。現在的情景就像在夢中——仿佛他多少年來一直有著的夢——他看見伯恩直接走向他,眼裏心事重重。

可汗感到非常憤怒。這個人當初坐在可汗的旁邊,竟然認不出他,而且可汗表明身份之後,伯恩也不肯相認。因此,可汗更加認為伯恩從不想要他這個兒子,而且早就想遺棄他一走了之。

所以,可汗攻擊時,全身充滿了憤怒。伯恩一踏進門口的陰影,可汗就用額頭重重撞在他鼻子上。伯恩的鼻血噴出,整個人不斷後退。可汗趁勢追擊,但伯恩踢出一腳。

“Che-sah!”伯恩輕輕呼出這個聲音。

可汗稍微撥開伯恩踢出的腳,讓力道偏斜,然後用左手臂把伯恩的腳踝夾在自己身上。但是,出乎可汗意料,伯恩不但沒有失去平衡,反而挺起身體,背部靠在門上使力踢出右腳,擊中可汗的右肩,讓他不得不放開伯恩的左腳踝。

“Mee-sah!”伯恩輕喊著。

伯恩沖向看起來因痛苦而顫抖的可汗,但可汗卻直接用手指擊中伯恩的胸骨,然後突然抓住伯恩的頭,用力撞向屋頂大門。伯恩的眼神失去了焦點。

“史巴爾科在搞什麽?”可汗厲聲問,“你知道對不對?”

伯恩覺得一陣暈眩,又十分震驚。他試著同時集中焦點與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