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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龍夫所說的話,典子只有側耳傾聽的份。

“這時,引發我思考的,是被人殺死的木下所拿著的一張火車票。”龍夫繼續說道,“坂本和木下在十二日夜晚,開著卡車經過宮之下時,應該和田倉之死有著某種關聯。對於坂本來說,他的不幸就在於,深夜卡車的搭档是木下。”

“等等。”典子攔住了龍夫的話頭,“畑中邦子和坂本之間又有怎樣的密切聯系呢?”

“這個等會再說,不然就亂了。你暫時先認可畑中邦子和坂本之間是有著某種聯系的,可以嗎?”

“嗯,行啊。”典子雖然有些納悶,可也只能這樣回答。

“就是說,與坂本同車的木下看到了非同尋常的事情,或許他還出手幫過忙。所以他們到達名古屋時晚了一個半小時,並且受到了訓斥,甚至受到開除的處分時也不肯說出晚到的真實原因。”龍夫邊想邊說道,“然而,對於木下來說,等於卷進了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偶然事件之中。為了保守秘密,自己連飯碗也丟掉了。因此,他認為不找回一點補償,自己就成傻子了。估計在一開始,坂本為了安撫他,也給了他一些好處的,可坂本自己很窮,無法長期維持這種關系。於是,木下為了向坂本以外的人實施敲詐,才買了那張火車票。”

“……”

“我們不是還一起猜想過車票的目的地嗎?”

“嗯,有這回事。”典子想起來了。

“當時,我們想到與本案有關的地方,有秋田的五城目、浜松、豐橋,還有東京。但還是漏掉了一個地方,那就是愛知縣的犬山。”

“可是,那裏……”

“是的。那裏和東京沒有直接的關系。秋田是田倉之妻的故鄉,浜松、豐橋是和阿沙子女士和女傭廣子相關的地方,犬山只是畑中善一的故鄉,似乎與本案沒什麽關系。但是,你去那裏調查過。”龍夫稍稍加重了語氣說道,“阿典,這個地方一開始就因為沒有什麽關系,因此也沒對它認真考慮過。可是,有一天我突發奇想,對此產生了懷疑。於是,我發現田倉之妻的年齡和你所說的畑中善一之妹的年齡相仿佛。”

“……”

“我剛才也說過,田倉之妻久不露面,孤身一人藏了這麽久,不可能是住旅店或借住在別人家裏的。她會不會就住在自己的家裏呢?這樣的想象,就和畑中的妹妹奇妙地聯系起來了。這時,我又突然想到畑中的妹妹是從海外撤回來的,而田倉也有過一段在海外生活的經歷,我就想會不會……”龍夫繼續說道,“當然,如果順著這條思路想下去,畑中的妹妹和田倉之妻就變成一個人了,這是絕不可能的。但可以暫時將田倉之妻抹去後加以考慮,將那個處於分居狀態之中,又不時出現在藤澤的田倉家的女人考慮為畑中的妹妹。可是,田倉之妻又必須在什麽情況下才能抹去呢?因為就戶籍關系來講,田倉良子是確實存在的。”

典子對此根本不懂。

“於是,就考慮到她是不是失蹤了。因為失蹤後只要不申報,人就仍舊保存在戶籍上。隨後,我又從失蹤開始順著生死不明和已經命喪黃泉但身份不明等可能性延伸下去展開想象。”

聽到這裏,典子猛地想起了一件事。龍夫曾經滿臉怪笑地說過,他去鄉下轉了一圈。那是在典子從秋田回來之後。

“那時,你剛從秋田回來。你還記得跟我說過的話嗎?”龍夫問。

“是不是指一個不明身份的人出現在五城目,把家具全都處理掉了?”

“不是這個。你不是對我說在東京的火車上,聽到有人講在鹽澤附近,兩年前有一個不明身份的中年婦女臥軌自殺了嗎?”

“啊?”典子不由叫出了聲來,“原來,原來她就是……”

“是的。我聽了以後,就跑到鹽澤去了。據當地政府部門的說法,那個自殺者至今仍是身份不明,沒有遺書,我問了她的年齡估計後就回來了。”

典子屏住了呼吸。

“阿典,這樣的猜想或許大膽了一點,我認為那個臥軌自殺的女性就是田倉之妻。”

汽車來到了木賀,從這兒到宮之下一帶,旅館的燈光較為明亮。但汽車並沒有駛向強羅,而是一溜煙地順著下坡路往小田原方向開去了。

汽車一過宮之下,就行駛在蜿蜒曲折的下坡路上了。每當轉彎之際,汽車的前燈就將安在懸崖一側的扶手、道邊的樹木以及陡峭的坡道照得刷白,使之突顯在漆黑的背景之上。

載有坂本浩三、白井主編和畑中邦子的屍體的汽車,亮著紅色的尾燈,不住地駛向前方。

這條道路即便到了夜裏,來往的車輛仍然很多,從坡道下方不斷有汽車開著明亮的前燈爬行上來。其中多數是出租車,但卡車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