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死神的猜字遊戲 Chapter 18 設下圈套(第2/13頁)

除了無線電監聽器外,面包車裏空空如也,沒有能透露蛛絲馬跡的火柴盒,沒有上面寫著地址的小紙片,也沒有背面寫著某個拉丁文密碼的紙片。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給我們提供任何線索。當然,車上肯定有指紋,可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是誰在開車,采集指紋已經意義不大。

我拿起監聽器,走到面包車後。多克斯站在敞開的後車門旁,年紀稍大一點兒的急救員終於勸說他的搭档站了起來。我把監聽器交給多克斯:“在前排座位上,他一直在監聽。”

多克斯看了一眼,將它放在面包車的後車門內。看到他似乎沒有聊天的興致,我便問他:“你覺得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他看著我,沒有作聲,我充滿期待地看著他。我估計如果不是那兩位急救人員出面的話,我們可能會一直站在那裏,直到鴿子在我們頭上築巢。“好了,夥計們。”年紀較大的那位說,我們站到一旁,讓他們靠近弗蘭克。那精瘦結實的急救員現在似乎恢復了正常,仿佛他來這裏只是為了給一個扭傷了踝骨的男孩上夾板一樣。不過,他的搭档仍然顯得很不開心,即使隔著六英尺遠,我也能聽到他喘氣的聲音。

我站在多克斯身旁,看著他們將弗蘭克擡到擔架車上,然後將他推走。當我回頭看多克斯時,他正凝視著我,又向我露出了那令人討厭的笑容。“只剩下你和我了,”他說,“而我對你一無所知。”他靠著傷痕累累的白色面包車,交叉著雙臂。我聽到兩位急救人員砰的一聲關上了急救車的車門,接著警報器響了起來。“只剩下你和我,”多克斯說,“沒有了裁判。”

“這又是你那淳樸的鄉村智慧嗎?”我說。我站在這裏,犧牲了左腳上的鞋子,犧牲了一件價格不菲的保齡球衫,更不用說我的業余愛好、德博拉的鎖骨和一輛全新的公務車,而他站在這裏,襯衫上連個褶子都沒有,卻在發表充滿敵意的晦澀的高論。這個人實在讓人受不了。

“我不信任你。”他說。

我覺得這是個好跡象,多克斯警官在表達他的懷疑與情感時也讓我看到了他的內心。盡管如此,我還是覺得應該讓他將注意力集中到案情上來。“那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們時間緊迫。”我說,“弗蘭克已經處理完,而且已經交付,丹科大夫現在要對凱爾動手了。”

他將腦袋歪到一邊,慢慢搖了搖頭。“凱爾無關緊要,”他說,“凱爾知道自己會落得什麽樣的下場。重要的是抓住這位大夫。”

“可凱爾對我妹妹很重要,”我說,“這也是我在這兒的唯一原因。”

多克斯點了點頭。“很不錯,”他說,“差一點兒讓我相信你。”

我突然靈機一動。“多克斯警官,”我說,“德博拉是我唯一的親人,你沒有權利懷疑我對親人的忠誠。尤其是……”我像兔八哥61一樣竭力克制自己,免得啃咬指甲,“你到目前為止一直無所事事。”

不管多克斯警官是冷血殺手還是什麽,有一點很明顯:他能感覺到情感。也許這就是我和他之間的巨大差別,也是他竭力保住自己正直可敬的名聲、與應該成為他盟友的人作對的原因。總之,我可以看到一股怒火湧上了他的臉龐,他內心深處某個黑暗的地方傳出了一聲幾乎可以聽到的咆哮。“無所事事,”他說,“說得不錯。”

“無所事事,”我堅定地說,“我和德博拉把跑腿的事、冒險的事全幹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在那一刻,他下巴上的肌肉鼓了起來,仿佛要從他的臉上跳出來,把我掐死。他內心深處那無聲的咆哮變成了怒吼,引起了我那黑夜行者的反應;黑夜行者立刻坐起身,毫不示弱地做出了回應。我們就這樣站在那裏,兩個巨大的黑影在我們面前不停地扭動著,無形地對峙著。

如果不是一輛警車選擇在這個時候停在我們身旁打斷了我們,街頭很可能會出現血肉橫飛的慘景。一位年輕警察跳下車,多克斯本能地掏出警徽向他亮了一下,兩眼仍然死死地盯著我。他用另一只手做了個驅趕的手勢,那位警察知趣地退了回去,將頭伸進車裏,與他的搭档說了幾句。

“好吧,”多克斯對我說,“你有什麽點子?”

這當然不是最佳辦法。如果換了兔八哥,他準會讓多克斯自己想到這一點,可這已經很不錯了。我說:“我的確有個想法,只是有點兒風險。”

“嗯哼,”他說,“不出我所料。”

“如果你覺得風險太大,那你另外想辦法吧,”我說,“但我覺得這是我們唯一的辦法。”

我可以看到他在心中盤算著。他知道我是在引誘他,但我的話確實有幾分可信,激發了他心中的自尊也好,怒火也罷,反正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