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案 腐臭古井(第2/7頁)

聽大寶這麽一說,我開始擔心起來,害怕是流竄作案,給案件偵破帶來難度。於是我接著問:“今早幾點的事情?”

“早上7點30分我接到的電話。”師父說,“早上7點有群眾報的案,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們去了再問。”

我擡腕看了表,此時剛剛8點,說:“大寶,去秘書科派車,我們馬上出發。”

“路上慢一點兒。”師父關心地說,“還沒有確定是不是命案,去早了也是白搭,最近高速上有霧,安全第一,不要超速。”

我點了點頭,回辦公室拿了筆記本電腦和勘查箱,匆匆地和大寶、林濤坐上了趕往青鄉市的警車。

青鄉是距離省城最遠的一座城市,需要3個小時的路途。因為對案情一無所知,所以也沒有事先思考準備的必要,在搖搖晃晃的車廂裏聽著催眠曲一樣的發動機轟鳴,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夢裏,我還能依稀聽見大寶不停地撥打電話。

下高速的時候,我被收費站前的減速帶顛醒了。我揉了揉眼睛轉頭對駕駛員說:“睡得好香,到了?”

駕駛員點了點頭。我看見大寶正把腦袋靠在車窗上發著呆,於是問道:“大寶咋啦?”

“死了兩個。”大寶說,“沒案子覺得空虛,有案子了又覺得死者可憐。”

“確定是命案了嗎?”

大寶點了點頭,說:“在住戶院內屋後的古井裏發現兩具屍體,高度腐敗。”

“防毒面具帶了吧?”

“帶了,在勘查箱裏。”大寶說,“聽說經過現場簡單勘查後,沒有頭緒,但基本確定是盜竊轉化搶劫的殺人案件。”

我低下頭默默思考著。

“這個地方盜竊案件很多。”大寶說,“我曾一直擔心會出現盜竊轉化的殺人案件,沒想到真的發生了。如果是流竄作案就麻煩了,估計難度不小。”

“抓緊去現場吧。”我鎮定地說,“想那麽多也沒用。”

我們在大寶的指引下,繞過了交通堵塞的市區,從繞城公路直達位於青鄉市青鄉區邊緣的岬青村。

這裏一馬平川,放眼望去看不到邊際,在初秋的金色陽光下,綠油油的莊稼整整齊齊,在成片的莊稼地中央,依稀有幾棟紅磚黑瓦的民房。數公裏外,就能看到民房的窗戶上反射著警燈閃爍的光芒。

很快,我們便到達了現場。這是一座寬敞的院落,但屋子看上去很破舊。警戒帶內穿著現場勘查服的警察忙碌地進進出出。青鄉縣公安局刑警支隊分管刑事技術的副支隊長劉三廈一眼就看到了拎著勘查箱的我們,一邊說著:“省廳同志到了。”一邊快步向我們走來,伸出了他寬厚的手掌。

2

“兩名死者是這座院落的住戶,是一對70歲左右的老夫婦。”簡單的寒暄後,劉支隊介紹道,“有一對兒女,兒子50歲,一輩子沒有結婚,在福建沿海做點兒小生意,據說入不敷出,和家裏來往也很少,通常兩年才回來一次;女兒44歲,和女婿兩人都在江蘇打工;死者的外孫20歲,在省城念大學。”

我在院子裏環視了一圈:“還是兩層小樓呢,看起來是大戶人家啊,院子不小。”

“據說這家祖上很富裕。”劉支隊說,“不過到死者這一輩就漸漸敗落了,據了解家裏條件不是很好。死者70歲了還在種地,兒子每半年會從福建寄一筆錢過來,不多,也就幾千塊。”

“寄錢?”聽到這個詞,我立馬敏感了起來,“那今年下半年的錢是什麽時候寄到的?”

“我們正在設法和死者的兒子聯絡。”劉支隊說,“不過通過簡單的初步勘查,現場沒有發現任何現金和貴重物品。”

“家裏沒有親屬,那死者的失蹤是怎麽被發現的?”我問。

“這家老頭姓甄,甄家的鄰居最後一次看到這對老夫婦是3天前的下午,當時夫婦倆剛從鎮上買東西回來,後來就再沒人見到他們了。因為他家的這座院落位於村子的邊緣,所以如果沒有人來找他們辦事,是不會有人經過他家門口的。今天早晨7點,一個村民來甄老頭家裏借板車,發現院門虛掩,喊了幾聲沒有人應答,就走了進去。”說到這裏,劉支隊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像是感冒了。

“劉支隊帶病辦案啊,真值得我們學習。”我肅然起敬,“您別急,慢慢說。”

劉支隊笑著搖了搖手,說:“沒事。這個村民走到院子裏後,發現屋裏靜悄悄的,喊了幾聲還是沒人應。他看見屋門大開,就走了進去,發現堂屋的電視機還開著,對面的太師椅上有大量的血跡,於是報了案。我們的民警趕到以後,搜索完屋子,發現沒有人,但是一樓堂屋的躺椅上有血泊,懷疑是命案,他們一方面通知刑警隊,一方面上報了市局,市局領導研究以後就請你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