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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天才——有生以來第一次,他們這麽想。

對於那個時候譜下的曲子——“催眠誘惑”,其他的隊員也大為驚嘆。大家都問,是怎麽想出這麽棒的曲子的。

靈感,他們這樣回答。種子的事情成了兩個人的秘密。

自那之後,雅哉和尚人兩個人想要創作新曲的時候,就會喝下那個種子。雖然沒有第一次體驗時那種強烈的沖擊感,但差不多每次總能得到期待的結果。

但是種子是有限的。又不能拜托工藤,因為最開始時他就說只有這麽多。種子似乎原本就數量有限。工藤說,本以為植物的種子種下去就能開花結果,但沒能如願。

雅哉感到很不安,從今以後沒了種子,他們還能創作出來嗎?

他也曾寄希望於代替品上,考慮過合法的藥物。結果根本不行,不僅沒能喚起什麽想象力,難受的感覺倒是持續了很久。

這時候,尚人提出了一個方案:拜托爺爺試試看。他的祖父是植物方面的研究專家,目前也在家裏養著各種各樣的植物。

那是春寒料峭的三月中旬,兩人去了秋山周治的家。近來沒怎麽見過面的孫子突然來訪,秋山很開心。但是,當尚人把種子拿出來之後,原本慈祥的老人眼神一變。

“看樣子應該是牽牛花的一種,而且相當古老。”秋山說道,“不止十年二十年,可能有更長的年頭。”

“那就是說,沒法種嘍?”

“不,這個還不清楚,什麽事情都有相應的做法。你想讓我培育嗎?”

“如果您可以的話。我想知道它會開什麽樣的花。”

“這樣的話,我試試看吧。這些種子我拿來怎麽用都沒關系對吧?”

“沒關系,交給您了。”

他們給了秋山四粒種子。沒辦法,種子實在太寶貴了。

“如果順利的話,也能結出種子嗎?”雅哉試探地問了最關鍵的事情。

“這個嘛……”秋山思量著,“不試試的話是不知道的。有可能一粒也得不到,也可能結個幾十粒種子。”

雅哉他們只能祈禱能有個好結果。

最後,他們跟秋山說好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拜托他培育種子的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

“什麽呀,在搞惡作劇嗎?”周治微微笑了笑。

差不多吧,尚人回答道。

雖說把種子交給了秋山,雅哉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裏卻一直焦躁不安。一想到交給他的種子萬一發不出芽,他就什麽事情都無法專心地做下去了。

終於,尚人那兒有了回音。據說四粒種子裏有一個已經長出了芽,正在順利地成長。

“遺憾的是,其他的種子似乎都沒戲了。爺爺說大概是年代太久遠了。”

“這樣啊,但也是沒辦法的事。”

只能把賭注下在唯一發芽的那粒種子上了,兩個人相互說。

但是那之後不久,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尚人自殺了。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雅哉完全沒有想過這件事跟種子有關系。警察詢問的時候,他回答說想不起來有什麽線索,這話倒也不是謊言。失去了重要的朋友當眾痛哭也不是演技。

雅哉在為尚人守靈的時候見到了秋山周治。對於孫子的突然死亡,秋山從心底感到悲傷。

“好不容易發芽了啊。順利的話,六月也許就能開花了呢。”秋山向雅哉詢問道,“可是,為什麽要種那些種子呢。我問了尚人好幾次,他都沒能給我個清清楚楚的答案。看起來似乎是想多收獲一些種子,要這些種子有什麽用呢?”

雅哉搖了搖頭,回答說自己只是陪尚人一起去,具體的情況自己也不知道。秋山看起來並不滿意這個回答,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但是,尚人的四十九日祭奠那天,雅哉無意間從尚人的母親那裏聽到了出乎意料的事情。尚人自殺的時候,桌子上放著喝了一半的可樂。

雅哉意識到了可怕的可能性。尚人也許是喝下種子,引起了精神失常跳下樓去的。不可能!雅哉想著想著不安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尚人的死因就跟自己有關了。

在這期間,雅哉最終還是用光了手頭的種子,完全沒有了創作新曲子的靈感。至此為止一直與自己同心協力的尚人不在了,一想到今後所有的曲子都要自己來寫,那份焦慮格外強烈地束縛著靈感。真是惡性循環啊。

痛苦的時候雅哉只想著一件事。如果還有那種子的話……

終於到了六月。雅哉下定決心拜訪了秋山的住所,去問種子培育的情況。

“很順利,你來看看。”

秋山帶著雅哉來到院子,花盆裏的植物長著青青的葉子,藤蔓也長出來了,攀在架好的樹枝上。

“我很期待究竟會開什麽花。到了月底,也許它就開始開花了。到時你可以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