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調查(第2/5頁)

“怎麽樣,這下子你總該滿意了吧,”探長刻薄地對埃勒裏說,“雖然是我說了算。”

“警官,關於那所空房子有些什麽情況嗎?”佩珀問道,“搜查完了嗎?”

“真沒勁啊。”探長發了聲牢騷。

“搜查證倒是搞到了,但是咱們的那位裏特報告說,把那地方搜查了一遍之後,什麽也沒發現。”韋利用低沉的聲調說,“那地方全搬空了——除了底層有一只破舊的大箱子外,沒有別的家具。裏特說,那裏一無所有。”

“裏特?”埃勒裏自言自語,並在煙氣騰騰中眨眨眼。

“那麽,現在,”探長一面說著,一面撿起了另一張紙,“再談談格裏姆肖這個人吧。”

“好啊,地方檢察官特別吩咐我,問問你們在這個人身上挖出了什麽材料。”佩珀說。

“挖到了很多材料,”老頭子冷冷地回答,“他從興格監獄獲釋是在被殺害之前的星期二——也就是九月二十八日。他還沒來得及改邪歸正呢——你知道,他因為偽造假貨的罪名而連續坐了五年牢。他犯罪三年之後才被關進監獄——因為在此之前沒被逮捕。早期档案表明,他在十五年前曾坐過兩年牢,罪名是圖謀偷竊芝加哥博物館的一幅藏畫未遂,他原是該博物館的工作人員。”

“這正是我上次話裏的含意,”佩珀說,“當時我講,偽造假貨只不過是他的特長之一罷了。”

埃勒裏豎起耳朵。“博物館的竊賊?這難道不是無巧不成書嗎?在我們手頭,一個是藝術品巨商,一個是博物館小偷……”

“其中確有蹊蹺呀,”探長喃喃說道,“不管怎麽說,先追查一下他九月二十八日之後的行蹤吧,他出了興格監獄就來到這兒第四十九西大街上的一家旅館——本尼迪克特旅館,三流一地兒——他在那兒登記時用的是他的真姓氏格裏姆肖。”

“他好像沒有用化名,”佩珀發表意見說,“這厚顏無恥的家夥。”

“你盤問過旅館裏的人嗎?”埃勒裏問。

韋利說:“無論是白天在前台的辦事員,或是那個經理,都講不出什麽來。不過我已派人去叫夜班辦事員了——馬上就會來的。說不定他會曉得什麽情況吧。”

“探長,這個人還有什麽別的行動嗎?”佩珀問。

“有。上個星期三夜裏,也就是他出獄的第二天,有人看見他在第五十五西大街一家販賣私酒的店裏——這是他的老去處之一——跟一個女人碰過頭。托馬斯,希克來了嗎?”

“在外面。”韋利起身走了出去。

“希克是誰?”埃勒裏問。

“那個私酒店老板。跟我老打交道了。”

韋利進來了,身後帶著一個身材高大、神采奕奕、滿臉紅光的人——那張逢人便笑的臉,一望而知過去是當酒吧服務員的。他非常忐忑不安。“早、早啊,探長。天氣真好啊,不是嗎?”

“是呀——是呀,”老頭子含糊應承,“坐下吧,巴尼。我要跟你打聽些事。”

希克抹了抹臉上的汗水。“這兒要談的,該不是我的老底吧,探長,是嗎?”

“唔?你是指杯子裏的事?絕對不是。”探長敲敲書桌,“現在,你聽我說,巴尼。咱們知道,上個星期三的夜裏,有個名叫阿爾伯特·格裏姆肖的人,是個造假貨的,剛出牢門,就鉆進了你那個窩裏。可有這事嗎?”

“好像有這事,探長。”希克不安地轉動身子,“就是那個已被人幹掉的家夥,是嗎?”

“正是他。聽說,有人看見他那天晚上跟一個女的在一塊兒。是怎麽回事呀?”

“好吧,探長,讓我來告訴你吧。”希克顯得十分親切,“他們倆無非是廝混罷了。我不認識那個女人——以前從來沒見過她。”

“她長什麽模樣?”

“人高馬大,頭發金黃。簡直像牛一樣。估計三十五歲左右。兩只眼窩下都有皺紋了。”

“往下講。後來呢?”

“唔,他們倆大約是九點過後進店的——挺早吧;那個時候還沒有什麽人呢——”希克幹咳了一下,“他們倆坐下後,格裏姆肖點了烈酒,那個女的什麽也沒要。不多一會兒,兩個人拌起了嘴——看來兩人經常吵鬧。我沒搞清他們倆在爭些什麽,不過聽到了那個女人的名字——莉莉,他這樣稱呼她。好像是男的硬要支使她去做什麽事,可她不幹。她說著說著,不知怎麽鬧翻了,揚長而去。他十分激動——在那兒自言自語,又坐了五分鐘或者十分鐘,也離開了。我知道的就是這些,探長。”

“莉莉,人高馬大,頭發金黃,唔?”探長摸摸自己的小下巴,深思起來,“行啦,巴尼。星期三晚上以後,格裏姆肖還來過嗎?”

“沒來過。我敢起誓,探長。”希克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