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瑕疵(第5/5頁)

“唔,未必是這樣吧,”佩珀固執己見地說道,“我敢擔保檢察官的看法跟我相同。探長,你打算怎麽處理這個情況呢?”

“第一件事,等你們這兩個飯桶辯論透了之後,”探長挖苦地發表意見,“讓我們研究看看,從這封信中能找出什麽線索來。”他走向內部通話器。“是蘭伯特小姐嗎?我是奎因探長。請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他含笑轉過身來,“先聽聽專家的意見吧。”

尤娜·蘭伯特來了,是位身材瘦削的少婦,烏黑頭發夾著少許油光光的灰色。“奎因探長,什麽事呀?”

老頭子隔著桌子把信擲給她。“你能從這信裏找出什麽線索來嗎?”

不幸的是,她看不出什麽名堂來。她只能指出這樣一個事實:信是用一架相當新式而已用舊了的恩德伍德牌打字機打出來的,這架打字機上的某幾個字體能夠清楚辨認出微細的缺欠,除此以外,她講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情況了。但是,她敢保證,如果再碰到同一架打字機上打出來的任何文件,她準能認得出來。

“好吧,”探長在把尤娜·蘭伯特打發走後,發了一陣牢騷,“看來,甚至連專家也不會給我們創造奇跡。”他派韋利警官把信拿到警察總部化驗所去拍照並進行指紋檢驗。

“我得找一找檢察官去,”佩珀很不痛快地說道,“把這封信的情況報告給他。”

“去吧,”埃勒裏說,“同時你還不妨告訴他,我和我父親現在立刻就要到第五十四東大街十三號去勘查一下——我們親自去。”

探長跟佩珀同樣的大感意外。“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這白癡?諾克斯那所空房子,裏特已經查過了——你明明知道的。怎麽又想出了這個點子呢?”

“這個點子,”埃勒裏答道,“是有些沒頭沒腦,但其目的確實不言而喻。簡單一句話,對你所器重的那位裏特,我毫不懷疑他的忠誠,但對他的觀察力,我總有點兒不大放心。”

“講得似乎也有道理,”佩珀說,“不管怎樣,裏特難保沒有一點兒疏忽大意。”

“胡說!”探長斷然地說,“裏特是我最信得過的人員之一啊。”

“我在這兒坐了整整一個下午,”埃勒裏長嘆一聲,“反省自己的差錯,也思考這個不斷出現難題的復雜案情。我不大能接受你的那個說法,父親大人:裏特是你最信得過的人員之一。Ergo[4] :我決定親自到現場去探看。”

“你總不見得會認為裏特是——”探長大為吃驚。

“憑良心講,這是套用一句基督教徒的口頭禪——非也,”埃勒裏回答說,“裏特是誠實的,靠得住,有膽量,忠於職守,是本行業中的佼佼者。可惜的是——從今以後,我什麽也不相信了,我只相信那位無所不在、不帶成見、麻木不仁而洞察一切的大智大慧的全能上帝所賦予我的這雙眼睛和這副昏沉沉的大腦。”


[1] 布法羅(Buffalo)在紐約州的極西部。

[2] 泰倫斯(Terence),古羅馬喜劇家。

[3] 薩福(Sappho),古希臘抒情女詩人。

[4] 拉丁文: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