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盜墓鬼門河(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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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剛才是想跑沒跑,這會兒想跑也跑不成了,嚇得他褲襠裏一熱,一屁股坐倒在地。不過為了發財,他硬著頭皮又從地上爬起來,挑高了長杆上的燈籠給火居道照亮兒,眼看就要把屍首從河底下鉤上來了,怎知倒黴不分時候,正在這麽個節骨眼兒上,忽然有人在大少爺肩上一拍,叫道:“好大的狗膽!”

書中代言,來的這位不是旁人,正是肉鋪掌櫃的,之前大少爺找他買肉杠子,他就覺得奇怪,穿衣吃飯看家夥,屠豬宰牛賣肉的才用得上肉杠鐵鉤。聽大少爺說自己是一個打獵的,為什麽死活要買他的肉杠子,問這小子買去做什麽用,這小子也不說,其形不正,其言有鬼,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肉鋪掌櫃的便偷偷跟著他,想看看大少爺意欲何為。他看見大少爺同一個畫陰陽八卦的火居道接上頭,一路來到鬼門河邊,倆貨把一只肥鵝吃了一個精光,鬼鬼祟祟躲了起來,又等到三更半夜,用肉杠子鐵鉤在河中亂鉤。肉鋪掌櫃的心直,以為這倆人在鉤王八,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黑天半夜鉤王八,不怕鉤上浮屍淹死鬼來?於是走上前去,在大少爺肩上拍了一下。

他這麽一拍不要緊,大少爺可受不了,心裏本來就沒底,冷不丁挨了這麽一下,嚇得大少爺原地蹦起多高,扔下手中燈籠大叫了一聲:“哎喲我的娘啊!”不僅大少爺嚇了一個半死,那位畫陰陽八卦的火居道也嚇得夠嗆,而從古墓中勾出來的這位,如同受到驚動,活轉了一般,竟一把攥住了肉杠。火居道使盡全力也拽不住肉杠鐵鉤了,他見吃到嘴邊的肥肉要飛,如何甘心?只不過稍一猶豫,沒舍得放手扔掉肉杠子,反被一股怪力拽進墓中,眨眼之間,河水又恢復了原狀。

肉鋪張掌櫃可沒看見這出兒,還當畫陰陽八卦的火居道是連人帶船讓河中大王八拽走了,天老爺,這得是多大的王八?而大少爺吃這一驚非同小可,直嚇得三魂渺渺七魄茫茫,三魂渺渺滿天飛、七魄茫茫遍地滾,眼前一黑,一頭撲倒在地,和死人沒什麽兩樣。肉鋪掌櫃只好將他扛回家,熱騰騰一碗肉湯灌下去,這才讓大少爺還了陽。

畫陰陽八卦的火居道貪心盜墓,從而死於非命。大少爺原以為富貴已在眼前,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火居道這麽大的能耐都下河喂了魚,自己這幾斤幾兩哪夠瞧的,卻又想“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火居道沒有發財的命,我大少爺未必沒有。奈何盜墓摳寶可不這麽簡單,真正的大墓不好找也不好挖,好挖好掏的墳包子裏又沒值錢東西,只好仍在老鼠嶺上打獵為生,由於肉鋪掌櫃救了他一命,一來二去倆人成了朋友。

據說後來大少爺又遇上了教他打獵的那個老頭兒。老頭兒告訴他,那個火居道是個偷墳盜墓的旁門左道,因為這次要掏的這個主兒來頭太大,不敢輕易下手。而大少爺的玄狐皮曠世難尋,不但可以辟邪,玄狐皮還可以避水,要掏水窯兒非得有玄狐衣不可。麻杆兒和肉杠子也各有用處,先說這麻杆兒,都知道麻杆兒皮可以搓成麻繩,卻不知這麻杆兒芯乃引火之物,麻杆兒與麻皮分離開以後,把麻杆兒浸泡在爛泥裏,數天後再挖出來潔白如新。老鄉們出行前往往將曬幹的麻杆兒搓成“火具”,半夜點上用來照路,麻杆兒引的火乃極陽之火,陰風都吹不滅,陰陽相克,因此可以打開墓門。再說這肉杠子,在肉鋪掌櫃的家傳了好幾代,不知道積了多少血汙油膩,不論是妖魔邪祟還是大羅金仙,都怕汙穢之物,經年累月殺豬切肉都掛在這肉杠子上,又添了幾分殺氣,據說這東西可以降屍。他之前讓大少爺躲在嶺上打下玄狐,是因為那個東西入了魔道,吃了很多人,所以才要找人除掉它。而大少爺祖上最擅獵狐,甭管大狐狸、小狐狸、公狐狸、母狐狸,也不論是一只一只地打,還是成窩成窩地掏,反正死在家祖手上的狐狸是不計其數,牛羊這般的畜類見了屠戶都會自知命在旦夕,更何況狐狸這麽有靈性?這世上的狐狸見了他家的人必先怕上三分,雖然大少爺一無是處,唯獨槍法了得,又是這家的後人,這才讓他在嶺上打下玄狐。

而大少爺有縱紋入口,必當窮餓而死,沒有大富大貴之命,家裏有多少錢也得讓他造光了,即使積下大德,頂多也就有口吃喝餓不死。如果他將鹿皮口袋埋在屋子東南角,上山打獵絕不空手而歸。可他一時貪心,跟隨畫陰陽八卦的火居道前去盜水鬼墓,致使玄狐衣連同火居道一並葬身河底。大少爺聽後頓足捶胸、追悔莫及,也知道這老頭兒絕非常人,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求。老頭兒雖知這大少爺自作自受,但他畢竟幫過自己一個大忙,也不忍心看他吃不上飯,又給他指了一條活路,讓他如此這般、這般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