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4/6頁)

然而此時,卻突然出現一個聲音反駁道:“你幾個好大的威風。”

“人家客人花錢吃飯,吃到劣菜竟不能說了,是何道理?怎地你舌頭精貴便可幫人決斷了?如果幾位客人所言如實,便是鬧到公堂之上,也是他們的理。”

“至於幾位,如今這氣派也是靠家裏父兄殫精竭慮換的,好歹體貼著點,不說幫忙,也莫要學前兩日那苟公子一樣,給家裏添麻煩。”

一番話堵得一眾公子臉色豬肝紫,但看向來人,卻也不是他們能以勢壓制的。

來人魏映舒他們並不面生,因為這人已經找過他們無數麻煩了,雖則都是口角爭鋒,卻次次都讓人敗興,只覺得看到他這張臉都晦氣。

便是魏映舒的裙下臣之一,尚書公子高樂章的妻弟了。

高樂章當年替魏映舒做靠,贏了天香樓,卻因魏家當年之事真相大白,名聲大損,從原本無數閨中少女的如意郎君變成了笑話。

便是高尚書也因這事受政敵奚落,煩不勝煩。

高尚書可不是其他敗家子的父親一般,對家裏小祖宗們舍不得打舍不得碰。

當時便將高樂章禁閉在家,擇日成親,想逃跑直接打斷過他的腿。

高樂章拜堂那天都是一瘸一拐的。

後來便是成了親,也對魏映舒癡情不悔,甚至因為愧疚,對她極盡照顧保護,否則為何魏映舒身處旋渦中心,這麽些年為何安安穩穩?

魏映舒利用他的愧疚,兩人如今依舊是藕斷絲連,牽扯不清。

這便苦了高樂章的妻子,原本高門貴女,也不是非嫁他不可,父親是封疆大吏,當時在外當差,沒及時收到信,便在高尚書一再堅持下提早成了親。

成親之後才發現嫁了個棒槌。

人家姑娘是按高門主母培養的貴女,沒多少懷春心思,丈夫心裏有可意的人,有便是了。

兩家結親本就是利益置換,強強結合,夫妻之間感不感情的倒是其次,只要給她正妻尊榮與權力,事情別鬧難看,你好我也好。

偏那傻逼就是成天辜負佳人的賤樣,終日見了妻子便是些我雖娶了你但從來非我所願我心永遠留給那個純潔的她。

那貴女見夫君是個看走眼的二百五,當機立斷棄號重練,一碗猛藥下去,摁著硬是行了幾次房,懷了身孕,生了兒子,既然這輩子沒命享受妻榮,便培養兒子享受母貴了。

只是幼弟卻咽不下氣,對於這對狗男女厭惡至極,得空了就來找麻煩。

高樂章妻子姓方,便叫他方公子吧。

那方公子完話,便來到幾個外地富商那桌,看了眼那道開水白菜,用勺子攪動兩下,一看便知人家客人沒有撒謊。

便對魏映舒道:“來,你是主廚,嘗嘗你這得意之作吧。”

此時酒樓裏所有客人的注意力都在這邊了,原本幾個公子趕走那些客人便平息的事,如今方公子摻和進來,怕是不能善了。

只是魏映舒之前才遭裴涼當眾羞辱她以次充好,自然不會短時間內犯這種錯誤,於是開業前跟母親諄諄囑咐,讓她莫要因小失大。

也親自對材料把了關,高價聘回來的廚子雖然不及當初林廚他們靈活多變,但也是經驗豐富的。

魏映舒不信自己還會出這種紕漏,若是這幾個客人動手往裏摻的假,她定能品出來。

於是忍住不適,拿了個幹凈的湯匙舀了一勺湯嘗了嘗。

果然,湯底有沉澱渣,湯味寡淡,一看便是摻了水的。

那幾位見有貴人撐腰,也想討回公道:“如何,沒有冤枉你吧?”

魏映舒卻笑了:“這道開水白菜,並不止您一桌點,湯底全是一鍋出來的,因何別桌沒有問題,唯獨幾位這碗湯浮雜寡淡呢?”

幾個外地客人都氣懵了:“你是何意?莫不是我們自己造假冤枉你不成?”

魏映舒道:“幾位隨時帶著水囊,這高湯一股生水味,不敢多做猜想,只是這瓜田李下——”

幾個公子笑了:“正是,不信你們可以嘗嘗其他桌,想必這麽多客人也不至於吝嗇。”

“一鍋出來的東西,就你們有問題,分明就是你們偷偷往湯裏兌水,栽贓挑事。”

“說,到底是不是對面派你們來的?是不是要挨了板子才肯開口?”

“管他們作甚?直接扭到對面去質問。”

眾人正要讓家丁一哄而搶,那方公子卻道:“等等——”

魏映舒看向他,臉上屈意更濃:“方公子,我知你我有過節,卻也不能行這卑鄙之事。”

方公子冷冷一笑,並不理會這女子,他示意一番,幾個隨從立馬沖進後廚,其他人攔都攔不及。

不一會兒那幾個隨從便從後廚裏搶出一只大鐵桶,後面是跟著追出來的魏母。

“誒誒,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做什麽沖進我們後廚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