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5/8頁)

池夫人得意道:“裴掌櫃,我知你口才了得,僅僅只是徐老這番話,你三言兩語便可顛倒黑白。”

“但有一個人的證詞,你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推翻的。”

說著她看向與徐老一同來的那位老人:“你當這位是誰?”

“這位就是當初跟隨聖駕一同微服私訪的全公公,便是他向聖上進言,醉陽樓不及你天香樓萬一,說你家裴老爺子烹魚技藝一絕,聖上方才選擇轉道來天香樓的。”

此人身份一亮,周圍不少人甚至發出驚呼。

“連這等證人都出現了?”

“那裴家豈不是真的——”

池夫人道:“全公公的身份是真是假,自可查證。”

話音剛落,顧修卻道:“不用了,這位全公公雖則不是先帝跟前的大太監,但少時我也頻繁見過,就是他。”

“全公公,別來無恙。”

“幸得侯爺記掛。”那全公公道。

顧修卻似笑非笑:“全公公你可知,你這證詞一出來,不但是裴家萬劫不復,你當初那勾結外人,出賣帝蹤,欺君罔上的罪過,也是滿門抄斬的罪行。”

全公公慘笑:“好叫侯爺知道,我如今風燭殘年,孤寡無依,只日日被當初之事折磨得夜不能寐。”

“若是能已死向先帝贖罪,也是我所願。”

太監大多晚年淒苦,只不過不是所有太監都自幼進宮,也是不少生兒育女過後方才進去。

這種人晚年出來自會有子嗣養老,但一些沒有子嗣的,要麽會認幹兒子替自己養老,要麽會不斷往寺廟捐錢,出宮後去寺廟出家,算是寺廟給養老了。

這全公公明顯不是混到頂層的太監,如今看著落魄無依,又不畏死亡,如果他真的佐證當初裴廚收買他泄露聖蹤,左右聖意,那麽裴家便算是徹底完了。

便是十個師世子出馬都保不住裴家。

那太監道:“我少時受過裴大廚恩惠,偶爾會借由出宮辦事之機敘上兩句,後來我被調度到禦前當差,裴大廚知道後,便越發熱情。”

“有次時間充裕,我在天香樓飲了些酒,微醺之下無異透露了聖上最近有意出宮體察民情之事。”

“那裴大廚便以我泄露帝蹤相要挾,威逼利誘,方才迫使我在先帝面前誘導聖駕。”

“如今我晚年淒涼,白發人送黑發人,便是我當初不忠不孝的報應啊~”

“啊這——”周圍人聽完再也坐不住了:“原來池家真的所言非虛?”

“那裴大廚原來是這般欺世盜名之輩。”

“如此看來,那活拆整魚的技法,也多半是從池老爺子那邊偷師的不假了。”

“枉我們還信這裴家高潔恩義這麽多年。”

“那如此一來,裴家與魏家之事——”

魏映舒在人群裏聽得痛快,臉上露出快意的笑,看到站在人群中央,受萬人唾罵,且即將萬劫不復的裴涼,她差點忍不住大笑出聲。

此時去搜尋毒藥的人也回來了。

其中一個衙役手裏小心的攤著一個紙包:“侯爺,在後廚外的角落發下,還未來得及處理。”

攤開一看,果然是一包白色粉末。

“嘶——”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池掌櫃當真就是被她所殺?”

“毒婦!”

“誒誒,便是從後廚搜出來,那也不見得是裴家投毒啊?哪個店裏沒兩包耗子藥?”

原本就在厲聲討伐的人,聽了這話,更是怒不可遏,在場不少人也是開店做生意的,豈能同這裴家共沉淪?

立馬呵斥:“還念著你的老客情分呢?鐵證如山,再如何狡辯也無用,只怪咱一直眼瞎。”

“想到我吃了這裴家幾十年的菜,就覺得通體發寒。”

“你那算啥?方才若有人不小心,上面顧侯爺三人恐怕也出事了。”

“咱可是還吃過烤肉的,那裴家女為了掩蓋真相,竟不顧這麽多人性命。”

一切仿佛已經成了定局,也好在裴涼一開始便劃分了秩序,否則以現在的義憤填膺,在場已經有人沖她扔東西砸過來了。

便是那顧修,這會兒也面露惋惜,如此鐵證之下,怕是裴家百口莫辯。

難得有如此美味絕藝,真可惜了。

此時那太監突然尖著嗓子大喊:“聖上,我這就到您面前謝罪了。”

說著掏出一把尖刀,對著自己的脖子就要紮下去。

卻聽到一個女聲朗聲道:“你若死了,你家女眷更是活不成。”

太監手一頓,回頭看向裴涼,面露駭人驚慌。

裴涼來到一個裝飾花瓶面前,伸出手指輕巧推倒,花瓶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加上太監的異動,整個大廳短暫的安靜了下來。

裴涼說完那句話沒有再搭理太監,而是來到顧修面前,他前面的案幾上放的正是那包被搜出來的毒藥。

只見裴涼伸出小指,在上面沾了一下,然後放上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