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厲深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魏映舒置於危險之中,但他現在無比確認,那包毒藥就在魏映舒的身上。

既然裴涼能夠先一步想到這一策略,並提前讓人把毒藥找出來掉包的話,那麽將真正的毒藥藏於魏映舒的身上,更是舉手之勞。

畢竟從廚藝比賽開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便是厲深他自己,因為人群中早已藏了自己的人引導言論,便下意識的認為這塊已經處於自己掌握中,疏於關注。

裴涼將在人群中煽動的幾個人早已盯死最後抓出來,那麽憑什麽她不會借此機會渾水摸魚?

被眾人視線盯著的魏映舒有些慌亂:“你,你們都看我幹什麽?”

“你們懷疑我是幕後黑手?”她不可置信的道:“總不能因為我與裴家往日有過節,便將如此重罪栽贓到我身上吧?我一個小女子哪裏來那般大的心機城府。”

坐他旁邊的王公子也連連點頭:“正是,映舒性子再是單純不過,踩到一只螞蟻都會心疼,怎會做那毒害人命,設此毒局的事?你們莫冤枉她。”

裴涼卻道:“魏姑娘不必驚慌,大夥兒的反應只是基於往日事實的猜測而已,確實沒有道理。”

“但正如方才池掌櫃一死,我第一樓就成最大嫌疑一般,在場這麽多人中,如若真的有人要害我,至少明面看來,確實你嫌疑最大。”

“不過萬事都要講證據,反正如今在場所有人都有嫌疑,都會搜身,為了證明清白,您不妨第一個出來,也好打消疑慮。”

“搜身?我憑什麽要讓人在眾目睽睽下搜身?”魏映舒連忙後退兩步,臉色抗拒道:“如此一來我名節何在?”

顧修卻道:“放心,在場女客自然是單獨引入包廂,由女衙役搜身。”

便是這麽說,魏映舒心裏還是不安,她眼睜睜的看著裴涼絕地翻盤。

先前那些一環環羅織縝密的罪狀,插翅難逃的布局,一開始她看似無從辯白,但卻一直在她掌握之中。

這讓魏映舒深刻的意識到,不管是她還是厲深,都太過低估裴涼了。

而對方既然敢將矛頭直指自己,那麽肯定已是早有準備。

魏映舒不斷往後退,手藏在袖子下偷偷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然後便心裏一跳。

她這會兒眾目睽睽,任何微小的反應都瞞不了人。

魏映舒旁邊一個看熱鬧的女客推了推她:“既是女衙役搜檢,你還矯情作甚?快去別給大夥兒添麻煩。”

話裏話外的意思已經是從她身上搜出點什麽,便不用累得所有人被查了。

只魏映舒原本摸到莫名出現在衣服裏的東西就手指顫抖,又被那女客一推。

那東西順勢就從她身上掉了下來,落在地上。

女客連忙退後一步:“不是我啊,大夥兒看到了,我就推她肩膀一下而已,這玩意兒是從她衣服裏掉出來的。”

衙役連忙上前撿起那包東西,仵作一查:“正是害死池掌櫃的無常鉤。”

一眾嘩然:“還真是姓魏的幹的?”

“想出如此毒計,分明是奔著滅人滿門去的,當真是黑心爛肺,蛇蠍心腸。”

“正是,裴魏兩家雖則不對付,但哪次不是魏家自己的問題?他們若不做那無恥行徑,便是誰也挑不出錯來。”

“好歹魏家一家立命本事還是師承裴家呢,竟一點香火情分都不講。”

“一家子惡毒發指的小人,當初那魏啟貴婦人之仁,結果保下來的是個什麽玩意兒?”

魏映舒臉色驚懼發白,周圍人的指責還有大禍臨頭的恐慌讓她混亂無措。

不不,不能慌,就像裴涼一樣,冷靜才是解決麻煩的關鍵。

魏映舒深吸了一口氣:“諸位,便是這毒藥在我身上,那也不能證明就是我毒害的池掌櫃,更別說買通證人誣陷裴家,攀扯先帝的事了。”

“整個第一樓人多手雜,中途是誰為了栽贓陷害,放入我身上也未可知。”

這話要說起來也不是沒道理,只是周圍的食客哪裏耐煩被她牽連?

連忙道:“你什麽意思?要拉咱一塊兒下水不成?”

“周圍這圈人,哪個不是熟面孔?都是跟裴家來往幾十年的街坊老客了,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誰會栽贓誣陷你?”

“就是,咱們便是有那心,也沒那本事。倒是聽說魏掌櫃的人脈廣闊,手腕通天。”

說著看向她旁邊的王公子。

那王公子本就為心上人被冤枉焦急,一聽周圍落井下石,怒道:“幹什麽?造謠誣陷不怕挨板子嗎?”

話才說完,就有個聲音冷冷道:“這位王公子倒是比令尊還有順天府尹的官威。”

王公子心裏一跳,果然回頭是顧修在說話,頓時不敢多言了。

只不過顧修也不是偏幫,他道:“不過魏掌櫃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數條罪狀羅織,情形錯綜復雜,便是毒藥在她身上,就此定罪也過於敷衍,還得好好盤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