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8頁)

“那怎地不說是池家偷學裴家技法?再勤學苦練,找出技法中的漏洞,反咬一口?”又有人道。

“裴家的本事大夥兒有目共睹,那是連先皇都拍案叫絕的人。人先皇欲招攬進禦膳房,人家還不樂意,按我說,當時莫說天下第一樓,便是稱天下第一廚也不為過了。”

“那池老爺子雖則與裴廚齊名過,但無非也是裴廚禮讓三分,否則怎麽出頭的不是他?”

“裴老爺子一生研制菜色無數,創下數道技法,敢問誰有這本事?那些本事不濟的末流廚子,甚至禦膳房的禦廚們,生前沒能壓下人家,後人卻死後來敗壞人家名聲,是何道理?”

這話說著在替裴家開脫,但卻毫無憑依,且出口傲慢,既無法服人,又如之前那池掌櫃一般,一杆子得罪了無數人。

要知道京中老饕圈子就這麽大,自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在場的食客家裏本身做食材生意的就不少,與各大酒樓都有合作關系,均是有私交的,便是那皇宮裏的禦廚們,也是在場不少人的至交好友,甚至沾親帶故的關系。

你裴大廚雖則一身本事讓人敬重,但就這麽對其他大廚不屑一顧,那還是猖狂了點。

一時間分明替裴家說話的聲音占了上風,但大部分食客心裏卻是開始不悅了。

便想著對方如此急於以勢壓人,毫無服眾的理由只憑聲勢想大夥兒接受那道工序的存疑之處,莫不是真的有什麽問題。

並且之前有人提出的質疑也沒錯,裴家從未對外展示過此技法,裴廚當初離京之際還沒掌握這本事,聽說她這幾年是南下投奔師叔繼續學藝,那便說明那技法的漏洞早被裴大廚傳給了徒弟,再由徒弟傳回裴廚身上。

如今裴廚才回來不久。那池家便是有意誣陷,也沒那能耐這麽短的時間內摸清這道工序的關鍵。

要知道,第一樓的後廚班底,那可是裴家的經年老班底了,以醉陽樓如今日薄西山的光景,很難收買。

如此一來,雖則沒有下定論,但是眾位客人心中偏向已經是抱著懷疑態度了。

那池夫人猶覺得不夠,她見眾人竊竊私語,爭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對顧修道:“顧侯爺,我家掌櫃早料到這裴家會矢口否認,所以早做準備。”

“可惜他千算萬算,卻未算到裴家如此心狠手辣,直接要了他性命。”說著池夫人又流了次淚。

接著道:“侯爺,我便是不能直接證明裴大廚偷學我池家技法,但他對帝蹤早有預料,並買通太監,提前諂媚於禦前的證人我們也是找到了的。”

“此時大門被裴掌櫃封鎖,還請顧侯爺準我傳喚人進來,他們就在外面。”

顧修點了點頭:“準!”

說完有兩人去開了大門,一眼便能看見有兩個衣著樸素的老人站在外面。

其中一個大夥兒沒有什麽印象,但另一個,卻是在裴家後廚跟了裴老爺子一輩子的幫工。

在天香樓待得稍微久一點的都認識他。

便有人驚呼:“徐老?”

那老人面露愧色,並不與第一樓眾人對視,甚至有意避開裴涼的目光。

與此同時順天府的衙役和仵作也到了,與他們同來的還有府尹公子王公子。

一開始他想替佳人出氣,對第一樓還有過針對之舉,只不過第一次被師飛羽壓下去了。

他無官無職擅自調衙役出來的事,師飛羽交代順天府尹對師夫人娘家秉公辦理的時候,還順便敲打過。

府尹是痛揍了自己兒子一番,後來師世子與裴涼的私情傳遍了小圈子,他們自然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只不過這次是第一樓自己發生了命案糾紛,他跟過來看看熱鬧不過分吧?便樂顛顛的跑來了。

見到魏映舒,自然熱情的湊了上去。

現場保存極好,衙差很快便做好記錄,因在場有顧侯爺交代,有證人你已經在此,便正好當堂詢問再帶回府衙,辦案的衙差們自然順勢聽令。

仵作很快檢查出死因:“身中劇毒而亡,且此毒效力霸道,發作時間短,極為難得。”

“拇指指甲縫中還殘留毒粉,呈白色粉末狀,質地細膩,只消一點溶於水中,便能讓一個成年大漢立時暴斃,雖則被酸菜湯掩蓋,氣味暫時無法分辨,但如無意外,十之八九應該是作價高昂,極為難得的無常鉤。”

可不是無常的鉤子嗎?一碰就死了。

裴涼插話道:“老先生,池掌櫃身上除了左手拇指縫,可還有其他地方藏有毒藥?”

“你這什麽意思?”池夫人大恨:“你在說我們掌櫃拿自己的命陷害你?”

裴涼壓根沒理會她,那仵作倒是痛快答道:“沒有。”

“那便是下毒了。”周圍道。

裴涼卻說:“池掌櫃手裏的毒定不是一開始便有的,池家做菜的時候,池掌櫃雖然派不上用場,卻也幫忙洗菜遞碗打了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