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6頁)

厲深和王公子同時松了口氣,只要顧修不偏幫便好,憑映舒的人脈,便是被帶到衙門盤問,也不會吃什麽苦頭的,只要一口咬定不知,便不能給她定罪。

但裴涼已經將刀刃提起來了,又豈會輕輕放下。

她沖顧修道:“侯爺,這池家方一登門我就起了疑,我做酒樓生意,不可能不知同行現狀,兼之池老爺子與我祖父有舊,自然多關注兩分。”

“我早知醉陽樓這幾年頹靡不顯,池大廚行事低調,便是眼氣我第一樓的風光,也不該是他們率先出頭,於是在比試之前,便讓人出門打聽了一番,如今人怕是已經回來了。”

“還請侯爺允許通傳。”

顧修點頭:“傳上來吧。”

說完一個面生的夥計便進了來。

他直接道:“侯爺,當家的容稟,我先是去了池家醉陽樓,那裏大門緊鎖,一派蕭條,一問之下,原來竟是閉店數日了。”

“於是我便打聽到池家宅邸,尋過去後發現那邊也是空無一人,叫門不應,向鄰居打聽,卻是說近日池家遣散奴仆,且前些天有過打砸吵鬧的動靜。”

“鄰居當時池大剛又典當家中物件賭博,與家裏人起了爭執,此事往常也有,便沒有在意。”

“只是從那晚之後,便沒有見到池家姑娘和小子。那池家姑娘與在場池大公子乃一母同胞,均是池大剛原配所生。而這位池夫人是池大剛繼室,育有一子,那最小的公子如今才六歲,平時最是跳脫好動,每日最喜歡邀鄰居同齡小子玩樂,卻是好幾天沒有出現了。”

顧修聞言道:“你可入內查看?”

那夥計道:“此乃私闖民宅之事,小人並未做。”

這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如果不是心中篤定,是不會特意說出來,引導人往這個方向探查的。

果然裴涼道:“池大廚,家中小姐公子數日未露面,可是身體不適,或者走親訪友?”

池大廚和池大公子嘴唇蒼白,目光絕望。

便是那一開始侃侃而談的池夫人,如今也招架不住了:“對對,就是走親訪友去了。你莫要多打聽。”

“為什麽?你池家指控之事,可關乎我一家性命,如今證明你們所言不實,自然得從源頭好好探查你們的動機。”

“你池家最近仿佛多有變故,子嗣去向可疑。走親訪友而已,你便說他們今在何處,好證明你所言非虛。”

“很,很遠,他們下江南去了,沒有數月怕是回不來。”池夫人道。

“是嗎?如今行路艱難,您池家倒是放心一個未出閣少女和一個幾歲小兒單獨出門。”

“不過確實得提醒您幾位,孩子在外危險,尤其如今局面僵持不下,你幾位於我的指正怕是全部得落空,如此一來,您幾位因著攀扯先帝構陷他人的罪,進一趟監牢是免不了了。”

“就是不知道何時能出來,負責‘伺候’家中少爺小姐的人可否忠心,否則一位豆蔻少女和幾歲幼兒,沒有家人庇護,怕是命運堪憂啊。”

池家人臉色的汗珠是大顆大顆往下滴,他們畏懼厲深的心狠手辣,但同樣的,他們今日事情沒辦成,反把自己搭進去,被扣押在歹人那裏的孫子孫女命運如何,可想而知。

最先崩潰的事池夫人,她連忙跪地不起,一個勁給顧修磕頭:“侯爺,我招,我全招。”

“是有人設局引我家掌櫃去賭,敗光家業不說,還引他簽字畫契賣掉兒女。”

“那歹人帶人上門,明目張膽搶走大姑娘和小兒,因是生父所賣,便是鬧到衙門也沒有用啊。”

“那歹人便以此脅迫,承諾只要按他所說行事,誣陷裴家,便還與我們醉陽樓和孩子。只是要成事,還需搭上一條性命。”

“是選我家那殺千刀的敗家貨,還是一雙兒女,只能二選其一。那殺千刀的毫不知情,還以為自己吃下的是瀉藥,那人對他交代是以此誣陷裴家食材有礙。但交代與我的卻是那殺千刀的死後該如何說辭。”

“咱們沒辦法,只能舍了那害得咱家破人亡的冤家。”

“是我們池家不厚道,但是侯爺,裴掌櫃,稚子無辜,還請您們看在主動認罪的份上,派人營救吧。”

那池家方才誣陷於人的嘴臉讓人鄙夷,這會兒周圍的人聽到一家遭遇,雖則照樣恨其無恥,但也不免唏噓。

與當初的天香樓一樣,又是個敗家子帶累全家的事,在場家裏有兒子渾鬧的,不免已經開始琢磨回去收拾一頓了。

池大廚與池大公子也隨池夫人一同跪下,自此所謂裴家技藝來源的問題,是再無疑點。

顧修嘆了口氣:“你池家遭遇固然令人唏噓,但為解自家困境,便陷裴家於不義。那等誣告之事,可事關裴掌櫃全家性命,裴家何其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