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三十六)一心付一人(第3/3頁)

金烏幹脆利落地答。“玉求瑕。”

他答得沒有一絲猶豫,反而像信口胡謅。

王小元問:“你又是誰?”

金烏的眼神飄忽了一瞬:“黑衣羅刹。”

王小元道:“第三個問題,我倆是什麽關系?”

“…是仇家。”金烏說完這話,忽地像是渾身被抽空了力氣般癱在革皮椅背上。

他二人沉默了一陣,似有一道巨大的溝壑將所有的言語填埋了進去。一時間風聲停歇,只聽得前庭裏飄來陣陣醺醉言語。

王小元直直地盯著他的臉:“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麽?”

金烏睜開一只眼,唇邊揚起若隱若現的弧度:“這是…第四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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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無言地對坐了一陣。王小元心裏是茫然的、震動的以及恐懼的,他不知金烏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他還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眼前這人,可惜只有三個問題能得到解答。

他盯著金烏,這人在叼著酒杯昏昏沉沉地望著天幕,臉上無甚表情,看不出悲喜。王小元忽而發覺這是他兩年來第一次得以與金烏平起平坐地、認真地談話,因為他家少爺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欺壓他,或是將他當成小仆役使來喚去。

像今夜這般對坐,的確是第一次。

王小元沉默片刻,忽而道:“我是不知你所言真假,但有個法子倒可以辨明。”

這話令金烏有些詫異。

王小元往懷裏一摸,取出兩枚棋子。

這正是在群英會那夜擲進耍蛇人背簍、卸掉玉白刀第三刀力勁那兩枚棋子。他將兩枚黑子往金烏面前一放,翻了底面給對方瞧。

“少爺,你應該認得這是什麽。”

金烏望著棋子底刻著的如意紋路,面無表情地道。“候天樓的…如意紋。”

王小元說:“不錯,候天樓中人身上定文有如意紋樣。”他想著自己那日去尋蛇天茶時曾撞上從醉春園歸來的金烏,那時他去拭金烏頸側的胭脂印,卻惹得這人大動肝火。

於是他明白了,並不是金烏不願旁人碰到肌膚,而是他觸碰到的位置…離身上的如意紋很近。而且這人平日裏總愛連脖頸到腳都裹得嚴實,恐怕就是想掩住身上的如意紋。

說著遲那時快,王小元一躍而起,目光如電:“恕我…失禮!”還未及金烏反應過來,他已伸手一扯,掀松了這人前襟。

他的眼飛速一掠,卻忽地怔住了。王小元本覺得如意紋應該在金烏的頸側,或是琵琶骨上,但此時卻見金烏脖頸與鎖骨上雖有細狹疤痕,哪有半點如意紋的影子?

沒有…如意紋。

王小元呆住了。

這時金烏冷冷地抓住了他的手用力一擰,將這抓著自己衣襟的手松了,這才整好衣衫,譏嘲著望向他道:“怎麽,你還真想把我扒光了看有沒有如意紋?難不成信了我方才那番話?”

王小元大驚:“不、不是真的麽?你說我是玉求瑕,而你是黑衣羅刹…”

金烏壞笑,簡直樂不可支:“怎麽可能是真的?所以說你是傻子、蠢貨,我騙你一百次,你能上當一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