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4頁)

“你抱我去榻上,我,我想了……”

楚珩拍了拍她的背:“帶腸衣了麽?”

姜月見咬牙:“那你等等我,我去找找?”

楚珩又沿著她的香肩落下大掌,輕拍了下:“不必。”

“嗯?”

“兆豐軒有你上次來留下的。”

聽起來,太後和他這個外臣在陛下的隔壁偷情,好像已經一回生二回熟了。

姜月見控制不住地臉熱,但還是道:“幸好早有準備,我這是有備無患。”

不然等她長途跋涉地跑回坤儀宮,再千裏迢迢地趕回來,那點兒情趣和念頭早就在奔波裏耗空了。

燈光照著雪白的墻壁,映出交纏的身影。

繁復的衣袂褪落,如一朵從中簇開盛放的雪蓮。

小半刻後。

楚珩想起一事,提醒她:“裊裊,明日有早朝。”

姜月見卻正於興頭上,口中嚷嚷:“不管!”

又過了一刻。

楚珩皺起了眉,大約覺得她實在太奔放熱情,可能引起太和殿騷動,兆豐軒的隔音只怕沒那麽好。

正要說話,太後娘娘拍了拍他的胳膊,催促:“還要!”

那架勢,像是在嫌棄男人無用,滿足不了她。

楚珩眉目暗了下來,啞聲道:“裊裊,是你說的。”

這把火點燃了,摧枯拉朽地燒了小半宿。

以至於次日,當太後娘娘聖裝雍容出現於金殿之上時,她的眼底掛著一層猶如調勻的水墨般的烏青色。

幸得太後娘娘一直隔簾詢政,並不在人前顯露容顏,簾帷薄而隱約,能看見大殿之上一切的動靜。

今日也並無不同。

而楚珩作為當今天子的起居郎,也一直伴隨君側,與殿內侍立。

百官匯報他們的“輝煌”功績時,姜月見已習以為常,只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到了後來,竟然泛起了瞌睡。

神色疲憊,眼下青黑,這都不打緊,可當太後娘娘鳳首低垂,有逐漸倒向軟靠,昏昏欲睡的跡象時,官員們坐不住了。

太後娘娘自聽政以來,一向兢兢業業,深耕不息,這一下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竊竊私語聲,與身後女官輕輕的一道提醒的咳嗽,姜月見的瞌睡蟲被打跑了,她霍然一怔,擡眸起來,只見金殿上交頭接耳,官帽垂斜的兩只展角你攻我打,笏板也被用作了掩飾議論紛紛的工具。

“……”

就連小皇帝兒子,也在詫異地望著自己。

姜月見目露羞愧,身為人母,不能為兒子表率,還往往對他要求嚴格。她沒臉再看,急忙轉移視線。

但接著,她就看到了禦座之下悄然而立的那個罪魁禍首。

姜月見撥開一角的帷帳,為了能觀察得更清晰。她便感覺到,當她在金殿上打瞌睡的時候,那個男人,似乎在譏笑自己。

難道,他是懷疑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的責任心!

姜月見心頭的傲氣滋啦一聲,如烈火烹油般咕嘟往外冒出,扯下幔帳,心裏發誓要讓他刮目相看。

這是第一次他們一起出現在大殿上,可不能讓自己表現得太懶散。

他從前就嫌棄她很懶,她感覺得出來的。

太後娘娘打瞌睡的這一段,極快地被揭了過去。

金殿上恢復肅穆,開始議事。

各官員述職,都是些許尋常小事,包括不足五兩銀的盜竊案,也得拿來說道說道,並將緝拿這位“大盜”的過程吹噓得天花亂墜。饒是姜月見不停用護甲掐自己手心,強迫自己保持清醒,聽得也實在昏昏欲睡。

但,即刻就有人站出來,石破天驚一語:“臣有本參!”

他拉長了洪鐘一般的大嗓門,震得鎏金盤龍柱都似為之一顫。

而小皇帝也終於來了興致一樣,忙不叠正襟危坐,兩手從垂拱狀態恢復肅嚴:“講。”

這個要參人的官員,正是督察院左都禦史賀愷之,聲音朗朗,勢拔五嶽:“臣要彈劾上柱國,鎮軍將軍,冼明州!”

冼明州就在朝堂上,如一塊屹立不倒的石碑,正處於風暴的中心,被左右浪潮撲打,好奇且指點地打量過來。

從碎葉城歸來以後,冼明州官復原職,仍坐在上柱國的位置上,他不除,這天下的武將見了他,都得低著頭顱走。

是啊,一個因為自己的好大喜功,害死了武帝陛下的人,憑什麽仍然處於這個位置上!

太後娘娘有心為冼明州作保,這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的事,但究竟是為何!這實在教人不忿。

冼明州巋然,身形傲岸,即便深處人群之間,不作惹眼之事,依然如鶴立雞群,一眼便能覷見他的虎軀,將軍一身殺業重,幹站著也如能操控金戈鐵馬,因此只是教人議論,卻沒一個人敢擅動跟風。

冼明州把手守在武袖底,攥成的沙包大的拳,青筋畢露。

他絲毫都不憤怒今日賀愷之站出來彈劾自己,有意奏請太後貶斥自己,再度將自己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