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對牛(第2/4頁)

華真行在局子裏協助調查,介紹了自己與哲高斯產生矛盾沖突的始末,能講的都講了,也包括他“說服”了一批同學“棄暗投明”,然後成立春華學習小組,並幫助小杈子的“事跡”。

學校那邊當然要核實,不得不說有些領導對某些事情很遲鈍,但對某些事情又很敏感。華真行的行為,分明是成立了一個學生組織,然後私下裏在搞價值觀教育。

假如成立一個學生社團,搞繪畫、打球啥的倒沒什麽,只要按照正常手續報備就行,但這種事情的性質可能會很嚴重。

可是這種涉及意識形態方面的培訓,在多數情況下是違反規定的,很多人想打擦邊球,往往是以其他的名義搞個社團,然後再以研討的方式去組織。

牛處長拿到了這份學習材料,當然會找華真行了解情況,就算他不來,別的校領導也會來,這種事情很敏感,嚴格地說是不能被允許的,怎麽可以私下裏將新聯盟學習班開到春華校園?

說句難聽的話,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培養特務?

牛以平本想先寒暄幾句聊點別的事,緩和一下氣氛,比較難堪的話題留到最後再說,不料一開口,話題就跑偏到不可控制的方向,好像聽到了某些的國際機密事項。

最後還是華真行主動開口提醒牛以平,包裏還帶著他發給學習小組的那份教材呢,肯定不是無緣無故,有什麽話就趕緊說。

說實話,就算是華真行在校園裏開班培訓養元術,牛處長都不會這麽頭疼,此刻硬著頭皮把學習材料掏出來道:“華總導,這是你私下在校園裏印發的?”

王豐收當即接過話茬道:“這是幾裏國大使館打印的,內部學習講義而已,並沒有公開發行,不能算非法出版物。”

牛以平苦笑道:“我不是說它有非法出版物的嫌疑,而是華真行同學未經報備,在校園裏私下成立了一個學生社團組織。該組織的主要活動,是搞價值觀培訓,而且采用的是國外教材。”

這番話就給事情定了性,它的確是不被允許的。別說是在東國,哪怕是在如今的幾裏國,這種培訓組織也應當被取締。

很多人甚至一些小國,都不完全清楚,教育權,尤其是公民教育權與通識教育權,由誰來組織與監督教育工作、決定教育的內容與方式,也是屬於國家主權的一部分。

教育權也是國家主權,並不僅僅只是政府教育主管部門的職能。

社會上有很多組織,冠以研討會、基金會、各種協會的名義,也在幹著類似的事情。很多大學校園裏都有,甚至尤為猖獗。

這在很多時候都沒人管,但並不意味著這種行為就是符合規定的。華真行卷入一起這麽嚴重的事件,又交代了自己幹的事,肯定會引起校方重視,不過問都不行。

華真行是個明白人,當即老老實實道:“牛老師,假如我犯了什麽錯誤,都感謝您能夠指出來。應該怎麽改正,我就怎麽改正,絕對不給您和學校添麻煩!”

牛以平暗暗吐槽,假如沒聽見剛才的對話,他還真信了,還沒來得及整理措辭呢,只聽華真行又問道:“牛老師,請問您看過這份學習材料嗎?”

牛以平:“從頭到尾拜讀了,來這裏的路上我還在看呢。”

華真行:“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牛以平微微皺眉道:“也不能說道理不對,但情況不同。比如這裏說的不能隨地大小便,買東西或等車只要兩個人以上就要排隊……”

華真行:“春華大學裏沒人會隨地大小便,也沒人會不排隊,所以就沒必要嗎?”

王豐收突然插話道:“那可不一定,當年我在學校的時候,假如喝了酒,沒人的時候偶爾也會鉆進路邊樹叢裏,找個樹根放水。”

牛以平苦著臉道:“王大使,您別強詞奪理好嗎?我舉的例子,可能在幾裏國需要大力教育宣傳,但是到了春華大學這個層面,真不是教育的重點問題了,這是幼兒園教育!”

華真行:“您舉的例子不是重點,這本教材的重點,不是告訴人們要排隊,而是告訴人們為什麽要排隊。牛老師,您是老師,假如有學生想請教你為什麽,你不能說無需討論、就應該那麽做。

你可以用多種方式去回答,比如從公平與效率的角度分析,但那樣就派生出另一系列的問題,什麽是公平與效率、我們為什麽需要公平和效率、需要什麽樣的公平與效率?

一步步反推到底,就會涉及到所有社會規則立論的根本。那麽請問牛老師,我們怎麽從最簡單的、人自身的需求為立論,然後根據邏輯一步步推導出整個社會規則體系?

排隊只是一個大家都理解的案例,它的意義是闡述公平與效率,然後推廣到其他的社會規則中,比如現階段我們為什麽要考試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