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邊一輪圓月, 雲層渲染淡淡銀光,月光如溪湧入,一時萬籟俱寂, 只呼吸聲清晰。

施玉兒的頭腦混沌,唇角嗡動著, 尋著沈臨川的呼吸愈靠愈近, 她發了瘋似的只剩下一個渴的念頭,渴到恨不能將他吞吃入腹。

可偏偏她的心中還殘留著一分清醒, 在如此被燥熱蒙蔽驅使的情景之下,那分清醒就如泛著寒光的銀針, 將她刺的鮮血淋漓, 痛不欲生。

比起這些痛,更催她欲死的, 是從骨子裏生出來的癢, 如蟻蝕, 密密麻麻,每寸經脈上都在鋪天蓋地的叫囂著,讓她再靠近一些,那些癢蔓延到身體的每寸後又凝聚,一寸寸一縷縷地吞噬著她的那絲清醒。

她桃色短襖滑落, 露出淺粉色單衣, 小衣濕透的系帶牢牢地貼在頸脖之上,兩縷發絲在肌膚之上蜿蜒而下, 香汗凝露, 胸前心跳急促, 掙紮著要破開束縛, 掙脫牢籠。

施玉兒的指尖抹了抹頸上的細汗, 她的指尖顫抖著,緩慢的靠近眼前人,她已經要被四周的火燒到熟透,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尋得綠洲。

而沈臨川此時便是綠洲,是她的身體不由自主想要去尋找的、最原始的清涼。

二人鼻尖呼吸纏綿,處子身上獨有的暖香夾雜著陣陣桃花馥郁的香味將沈臨川包圍,他微微閉了閉眸,向左側首,面頰緋紅,眸中逐漸泛起水霧,額上的汗珠不斷滴落,正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他感受到柔荑撫上自己的胸膛,感受到施玉兒的急切與難耐,觸到她身上不同尋常、更甚於他的燙與熱。

沈臨川將她作亂的柔軟於指握住,二人肌膚相接的地方瞬間便升起連天的酥麻,從指尖開始慢慢過渡到手臂,到肩頭,到血液最滾燙的地方。

他的大掌有些粗糙,施玉兒的手掌纖細冰涼,她的鼻尖發出貓兒似的輕哼,臉頰貼上他的手掌,用自己細嫩的面頰緩緩摩挲著他的指節他的手背。

沈臨川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廝磨之處吸引,他自詡克制,卻在此時,在一個弱女子的輕蹭之下要失去理智,他抿了抿幹涸到開裂的唇,沉聲問道:“你究竟喝了幾杯?”

他的尾音有著明顯的顫抖,似乎在極力忍受著某種情緒,施玉兒知曉他看不見自己此時粉面含春的模樣,於是輕貼著他的手背露出滿足貪戀渴求更多的神情。

她瘋了,施玉兒的心中鈍痛,但身體卻不自覺的細顫弓起,她啟唇,聲音嬌軟的不成樣子,又似嗚咽,“三杯……”

三杯清水,杯杯都兌了烈性藥。

沈臨川不知道她的三杯是多少,但他即便只飲了兩杯溫水,也如此潰不成軍。

她的嗚咽聲鉆進沈臨川的耳中,如幼獸一般惹人憐愛,同時也激起了他心中最深處,從未展露於人前的,那一絲侵占欲。

沈臨川一怔,被自己心底忽然冒出的想法嚇到,心中的熱散下兩分,他松開制住她的手,扶住自己的額,牙關緊咬,汗如雨落。

施玉兒真的痛苦極了,她蜷縮在地上止不住的抽噎,她用指尖撓著地面,唇間鮮血淋漓,那熱將她全部的力氣都已經抽走,又化為一股綿綿的力,讓她追尋著沈臨川的方向,去求他的撫摸與觸碰。

她如涸轍之魚一般揪住沈臨川的衣擺,又再度攀上他的肩,想求他如之前許多次一般,再救救她,救她於水火之中,將她從死帶到生。

她的單衣上有大塊的汗漬,盡是被藥性逼出來的,她感覺到了滑膩與潤意,在這冬日寂寥的夜裏,她就如該生在夏日的芍藥,該受盡雨水的滋潤,而不是如現在般在幹裂的土地上快要死去。

沈臨川感受到她又復而爬到自己的腿上,感受到她細軟的腰肢伏在自己的腰際,感受到她的手臂攀上自己的頸脖。

他想看她,想看清她此時的模樣,只是他不能。

“別碰我……”

沈臨川的話也沒甚麽底氣,施玉兒卻是抱著他的脖,柔軟的唇瓣輕碰他的下顎,指尖遊移到他嚴絲合縫攏起的高齡衣襟之上。

忽然間,他的唇間扯出一抹弧度來,發出輕輕的笑聲,好似自嘲,他的理智已經被全部擊碎,被施玉兒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擊碎成粉末。

他的手掌擡起,撫摸上她的臉頰,他看不見施玉兒的模樣,但掌下的肌膚細若絲綢,他知曉她是個易引人覬覦的美人,也猜得她該是甘甜與嬌嫩。

在黏膩的空氣與汗水之中,沈臨川循著她的呼吸,緩緩啟唇,含住她的唇瓣,汲取甜津,將她的喘息與□□都吞下,一絲縫隙也不留,將她牢牢地箍在自己的懷中。

他背靠著墻角,將施玉兒狠摁在他的懷裏,將她唇間本有的血珠都視若珍寶,小心又急促的舔抵,大掌覆上她細軟的腰肢,輕掐住。

施玉兒半睜著眸子,享受著他的親吻,她的熱意紓解了一些,緊接著而來的是更多的更密的癢,讓她想要乞求更多,她發出來的輕哼都被吞下,都無聲無息的變為養料,促使著更多的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