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第3/3頁)

沈望淵從獄卒手中拿過鑰匙,親自給她開了門,然後站到一旁默默注視著她。

母女二人沒有多長的說話時間,郭靈和郭夫人哭了會兒後便走了出來,她擦凈臉上的淚痕,走出天牢,將沈望淵帶回了郭家。

在郭夫人的院子裏,最角落的那棵杏樹下,埋著一個木匣,郭靈去時,木匣早被尋出,院內已經被掘地三尺,沒有一絲遺漏的地方。

她將木匣撿起,擦凈上面的泥土與灰塵,拿出匣子內早已經斷成兩截的木釵,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根木釵,是我幼時跟著娘親刻的,據說長大後將親手刻的釵子交給心上人,便可換得一段好的姻緣。”

她一邊說著,簪尾紮進簪身子,輕輕一扭,便有一輕巧的絹紙落下,“但是你看,這根釵子被我娘改過了,早已經不是我從前刻的那根,如今釵子也斷了,我和你之間,也不會再有任何可能。”

“我知曉你的心意,你也知曉我的,”郭靈轉過身,將那張絹紙交到沈望淵的手中,然後輕輕抽出自己的手,淡聲說道:“這就是我娘知道的全部,我明日便會離開京城,去投奔我娘的舊友,你莫要念我,也不要去尋我,往後若是娶親,好好待人家。”

風過,將薄薄宣紙吹的作響。

二人之間不會有可能,一絲都無。

這是兩個家族之間的仇與恨,永遠不會湮滅。

沈望淵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送別郭靈,再回到沈府,他只記得自己在屋裏坐了好久,哭了好久。

施玉兒來看他時,他正如一三歲小兒般縮在墻角,默默抽泣著。

施玉兒在廚房拿了藕粉糖糕,打算來這兒問一下沈臨川何時回來,卻不料見到他如此,一時間進退兩難,最後還是走上前去,柔聲問道:“藕粉糖糕,吃麽?”

沈望淵擡起頭來,將眼淚一抹,一邊往嘴裏塞著糯糯的糕點,一邊淌淚,他只喜歡過這麽一個姑娘,卻沒想到會以這樣的結局收尾,他實在是心緒難平。

他既然哭,施玉兒也不吵他,等他吃完後倒上一杯清水給他。

“小時候,我挨了爹的打,哥也是這麽哄我的,”沈望淵紅著眼眶,擡起眼來問道:“嫂嫂,我這麽大還哭,是不是很丟人?”

“不丟人,”施玉兒想了想,答道:“我也經常哭鼻子,人總會有一些不開心的事情,哭一下會好得多。”

“靈兒也愛哭,但是我和她卻不能像你和哥一樣圓滿,我和她沒有可能了。”

沈望淵的身上迸發出一股極度的傷感來,施玉兒在一瞬間卻陷入了沉默,圓滿這兩個字真的適合她麽?

她不知道自己和沈臨川算不算圓滿,但是若是真的有圓滿的話,絕不是他們兩個如今這樣。

勸了沈望淵一會兒,施玉兒便也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早已經忘了自己要說什麽問什麽,按部就班的做完自己的事情後她便打算入睡了。

今夜又是繁星如晝,可她卻失了睡意,覺得有些迷茫。

一直過了許久,直到夜深,她也沒能睡著。

等到了夜再深些的時候,她開始有些困意,迷迷糊糊好像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最後再次醒來時,已經不知道幾更,夜還是黑的。

屋中隱約透出些月光來,施玉兒側了個身,卻見到有一修長的人影正站在床頭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她,如鬼魅般沒有一絲聲響,她甚至不知道此人何時進來,又何時站在她的身側。

“誰!”

她方吐出一個字便被緊緊地捂住了唇,男人的氣息在她身側縈繞,她只能徒勞地掙紮著,眸中滿是驚恐。

作者有話說:

淺冒個泡,最近評論區好安靜(暗示)

來人是誰呢,嚇到女鵝啦!

明天早上九點見,預收預收求收藏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