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睿京都, 皇城內,太極殿。

“廢物!都是廢物!”伴隨著盛怒嘶吼,陣陣碎裂聲從大殿內傳出, 驚起宮奴顫抖幾下,又恢復了麻木面容。

就在紀忱江與傅綾羅蜜裏調油的秋日裏, 各路消息都被飛快送入京都, 與嶽者華相關的耳邊風也被吹進了聖人耳中。

聖人果然如紀忱江意料那般, 怒不可遏。

若是趕上英明君王,臣子們遇事還敢鬥膽直諫。

可碰到今上這種年輕時就昏庸, 越老越糊塗的君主, 即便得到消息的文武百官,也沒幾個敢出主意的, 都捂著耳朵當什麽都不知道。

誰人不怕死呢?

聖人已連怒多日, 尤其是得知嶽者華立場不堅定後,宮闈之中不知道送出來多少屍首, 連三位皇子都不敢說什麽。

前幾日,二皇子的母妃陳貴妃因小事觸怒聖人,這位盛寵多年的貴妃, 被聖人罰跪太極殿幾個時辰, 昏倒被擡走, 成了皇庭內外的笑話。

二皇子為表孝心,從宮門哭到母妃的甘露殿, 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太極殿內,身形高大卻瘦削刻薄的老兒,一腳踹飛正在收拾碎片的宮人。

殿內處處是來不急收拾的血跡, 還有血痕呈被拖走的痕跡,整個皇庭最尊貴的寢殿內, 活似修羅場。

可這平日裏能令聖人興奮的血跡,也壓不住他的怒火。

聖人狂怒依舊,“紀長舟為何會痊愈!他怎能痊愈!這些年探子都是做什麽吃的,全是廢物!”

“枉朕替那賤人擔著言官諫言,從她肚皮裏鉆出來的雜種,她都奈何不得,該死!”

“嶽者華也是個混賬,朕對他信賴有加,他這等同謀逆!嶽家該死!”

顫抖的太極殿伴伴抖著嗓子安撫聖人,“陛下息怒,都是那小雜種的錯,以往定是他故意示弱,懷了不臣之心……啊!”

話還沒說完,聖人抽出龍榻旁側的劍,捅進這宮奴胸膛,面容猙獰得惡鬼一般,“賤奴,憑你也配罵姑姑的孫兒!”

殿內還剩下的宮奴和宮婢都抖成了篩子,卻死死咬著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能躲過這一劫,起碼能留住命。

若驚了聖人,是真的會死,還要連累家人。

聖人的大伴崔永福利落揮了揮拂塵,讓人立刻收拾幹凈,省得礙了聖人的眼。

這時候也就崔永福還有膽子說上幾句,他收了嶽者華和三皇子的銀錢,總不能白收。

“陛下,奴覺得,嶽者華一事怕是有蹊蹺,就是為了激怒您。”

“就算紀家子有心眼子,如何瞞得過您呢,往日他吐得昏天暗地咱們的人都瞧見了的,禦醫也瞧了,總作不了偽。”

“眼下他若是痊愈,說不準是遇到神醫,抑或幹脆耍心眼子,妄圖以拙劣心思蒙騙陛下,壞陛下龍體安危,您可千萬別中了小人算計。”

聖人閉了閉眼,被崔永福勸得稍稍平靜下來。

他長得倒不兇神惡煞,隨了殷氏一族的好容貌,六十多歲了還是慈眉善目模樣。

只可惜那股子被掏空的虛浮和抽搐的額角,令他像是慈眉善目的惡鬼,更叫人害怕。

他勾了勾唇角,靠回龍榻上,粗喘著氣擡手。

立刻有宮婢上前,用千金一尺的雲錦綢替他擦拭沾染了血跡的手。

“那小雜種素來心眼子不少,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動朕的人!”聖人說著,心頭怒火又起,隨手拽起宮婢掐在懷裏折磨。

宮婢眼含著淚緊咬牙關,咽下痛呼,只盼著不要惹了聖怒,給她一劍。

“將朕準備好的藥奴送去南地,嶽者華不是說有國士之才?叫紀忱江幸個藥奴,對國士來說不難吧?”聖人雖怒火難消,聲音卻突然陰柔下來。

他緩緩揉.捏著宮婢冷笑,慢條斯理撕碎了宮裝,在眾目睽睽下荒.淫。

崔永福頓了下,立馬應諾,他不管什麽國家大事,江山社稷,若不聽聖人的話,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到。

聖人呵呵笑出聲,面容越發慈悲,“記得將朕的合歡醉用上,告訴嶽者華,朕給他臉面,他就是國士之才,朕若不給,他算個什麽玩意兒!若紀忱江死不了,就換嶽家人去死!”

合歡醉是頂級催.情.藥,不發泄藥性不能解,燥性太過會血流不止,必得與人交.合。

平時單獨服用無礙,用得都是百年藥材,不會傷身,甚至能讓耄耋老兒有壯年男子的威風。

可若跟獨特的藥引子碰在一起,毒性比見血封喉的毒還要烈,會讓人自內而外腐爛而死。

聖人平時都用合歡醉,服藥多的時候,能夜禦數女。

他服藥的第二日清晨,太極殿總要偷偷送些宮女子屍首出去。

這些年各地送上來的采女都多了不少,可皇庭之中妃嬪數量並不見多。

說到興奮處,聖人直接以手肆虐,哈哈大笑,“紀忱江活膩了,朕這個舅祖父,怎能不如他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