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這樣恨我,更不該放過我(第3/5頁)

對,處理掉,處理掉這個東西!

把莫鋮留在她身體裏的東西刮得一幹二凈,以後他和她毫無關系了。

她甚至不想去提醒自己,那是條生命。

她只是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是恥辱!恥辱!她不能留下!

許諾神色慌張地出了門,臉色灰白如紙,咬著唇,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怎麽辦,只想應該多帶些錢。她去了家平時看電視經常打廣告的醫院,司機把她放下來,許諾前前後後猶豫了十幾分鐘,才咬牙進去。

私人醫院就是這樣,裝潢得像會所似的,門口還設了迎賓,親切地問:“小姐,有什麽可以幫助您?”

許諾手腳冰涼,根本不敢看她,精神恍乎,結結巴巴道:“人,人,人流。”

相較於許諾的無措,那看起來比許諾還小的迎賓神情沒什麽變,依舊一張笑臉:“請跟我來。”

邊走還邊介紹起人流的方式,問許諾懷孕多久了。

仿佛這不是一場謀殺,而是一次再正常不過的交易,她不要了,他們提供服務,幫忙處理。

而自己是主謀,是兇手,許諾停下腳步,頭有些暈,她突然覺得這個說個不停的小姑娘很可怕,而她更可怕,她自己送上門。

“小姐?小姐?”迎賓不解地問,疑惑地望著許諾,“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要過來扶許諾,許諾神經質地揮手:“別碰我!”

她後退了一步,幾乎要喘不過去,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人沖進來,大步地朝許諾走過來,拉起她就走。他很用力,甚至帶著兇狠,可碰到她,力道不自覺放輕。

莫鋮帶著許諾離開,直到離那個可怕的地方遠遠的,許諾才猛地驚醒,厭惡地甩開莫鋮,憤恨地看著他。

莫鋮已完全沒了平時的少爺氣質,他瘦了好多,黑眼睛嚴重,眼底全是紅血絲,沉聲問:“真的嗎,阿諾?”

嗓音有些抖,他幾乎可以肯定,但還是很緊張。

“和你無關!”許諾咬牙切齒道。

“怎麽和我無關?”莫鋮要瘋了,他低吼著,“這是我們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啪”的一聲,許諾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以前莫鋮嘴賤,許諾也打過他,但那是玩鬧,甚至帶著些旁人沒有的親昵,這一巴掌卻是結結實實,毫不留情,打得許諾手都有些麻。

“我們?”許諾冷聲道,“我最恨的,就是給過你機會!”

那晚過去的接連好幾天,許諾換衣服,還能看到沾染上的血。

疼,被撕裂的疼,她每夜驚醒,都覺得快喘不過氣,他壓著她,怎麽都不放過!她曾經那麽相信莫鋮,她把手把心都交給他了,可為什麽要這樣做?接受他的第一句,她就求他仁慈點,為什麽這樣對她?

許諾恨恨地望著莫鋮:“我恨你!”

她轉身要走,莫鋮拉住她,從後面圈住她,在她耳邊,一字一頓:“那就別放過我。”

“阿諾,”莫鋮從後面把她轉過來,雙手放在肩上,重復道,“你這樣恨我,更不該放過我。”

他望著她,眼神一如既往的情深,嗓音也充滿蠱惑。他看了許諾平坦的腹部一眼:“他的生死在你,我的生死也在你。”

“你要我怎樣,都隨你。”

話很輕,感情卻很深。許諾看到他眼底熬出來的紅血絲,幾乎要服軟了,可她還是扒開他的手,用力地甩開,冷漠道:“別碰我,惡心!”

一刹那,莫鋮的表情快哭了。

許諾感受不到任何快感,她一個人回家。

莫鋮跟在身後,既然出現了,他也不想再躲躲藏藏,他坐到許諾家門口。兩人隔著薄薄的一扇門,卻像永不相見的世仇。

那一晚,莫鋮在許諾家門口坐了一夜,半夜被冷醒,他聽到女孩斷斷續續的哭聲,哭得很傷心。

許諾被夢嚇醒了,這次她記得很清楚,她夢到她在那個富麗堂皇的醫院,長長的走廊,盡頭是拿著手術刀的醫生沖她匪夷所思地笑,身邊不斷有活潑可愛的小孩從她身邊跑過。

夢不可怕,許諾卻嚇醒了,醒來,她對著只有自己的老屋,說不出的傷心難受。阿公死了,她出了這樣的事,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那個罪魁禍首還在屋外,她想阿公,太想了,阿公怎麽舍得把她留在這個一點都不溫暖的世界。

她哭了一夜,哭到最後忍不住,給蘭清秋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許諾說不出話,就是哭。

蘭清秋很擔心,緊張地問:“怎麽了,阿諾?怎麽了,阿諾?”

許諾想說,我想阿公了,可脫口而出:“媽,我,我懷孕了。”

聲音充滿恐懼,委屈受傷,無助擔憂,全部湧進心頭。

電話那邊安靜了,好久,蘭清秋才像找回理智,問:“誰的?”

“莫鋮,”許諾說出這個名字,心又痛了一次,“他,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