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別做夢了,今晚你都別想親親了。”(第3/7頁)

衛來笑:“會,不過等會兒親,讓我說完。

“我還算幸運,擔心了一夜,第二天,發現手臂又能動了……但是從那以後,有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壓低聲音,“每當我有什麽強烈的感覺的時候,比如恐懼、狂喜,或者緊張,我的左臂會先於其他的感官,第一時間察覺到。”

他橫過左臂給她看:“就好像有一股電流,從腕根到肘心……真奇怪,是不是?”

是好奇怪,第一次聽說。

衛來說:“一提到這件事,我心裏就特難受……要親好久才能緩過來,來,親親。”

真是胡說八道。

他低頭吻她,岑今咯咯笑著避過,手指摁住他左臂內側,說:“我有個問題啊。當你情緒特別強烈的時候,你的這個手臂會抖個不停嗎?像……帕金森綜合征那樣嗎?”

衛來面無表情:“你再說一遍?”

岑今忍住笑:“會不會是電擊讓你這條手臂提前老齡化,所以一有情緒就控制不住?那這就是一種病,跟奇怪沒什麽關系,應該早點看醫生……”

衛來說:“等會兒……我把壓在心底很多年的、挺傷感的秘密告訴你,你給我下一個帕金森綜合征的結論是嗎?”

他伸手拽開她環住自己腰身的手:“去,去,跟你這種人,沒法分享秘密。”

岑今笑得收不住:“別啊,不是說要親親嗎?”

衛來說:“別做夢了,今晚你都別想親親了。”

他搡開她,簾子一撩進了洗澡間。隔著一層簾布,岑今還不死心:“真不親了?”

衛來打開水龍頭,把腦袋直接送到水龍頭底下,說得含糊不清:“岑小姐,別打擾人洗澡好嗎?”

就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果然,洗好了出來,她笑眯眯盯著他看,還拍床邊:“來,坐這兒,說會兒話。”

衛來過去坐下,拿換下的衣服擦拭濕漉漉的頭發,目不斜視:“岑小姐,說話可以,別動手動腳啊。”

岑今偏挨過來:“動手動腳怎麽了?”

衛來說:“咱們保鏢也屬於賣藝不賣身的,你要是騷擾我,我可以向沙特人投訴你的。還有啊……沙特人雇你來談判,要是知道你跟虎鯊拉了一晚上家常,會作何感想啊?”

岑今一條胳膊支到桌面上,托著腮看他,似笑非笑,說:“傻子,第一輪談判已經結束了,你知道嗎?”

“哈?”

談了嗎?什麽時候談的?第一輪都……結束了?

衛來正想說什麽,艙外忽然傳來一聲槍響。

他驟然色變,一手攬過岑今的腰,迅速把她護壓到身下。與此同時,他伸手抓過那盞漁燈,往桌角狠狠一磕。

嘩啦一聲,外罩玻璃碎了一地。

燈滅了,隔間沒有窗,瞬間漆黑,有人淒厲地慘叫。岑今急促的喘息響在他耳邊,似乎想說話。

衛來說:“噓……讓我聽一下動靜。”

他凝神去聽,有那麽一小會兒,有嘈雜聲傳來,但都是索馬裏語,聽不懂,然後慘叫聲忽然消失,沒動靜了。

不像是船上嘩變,否則早有人破門而入了——虎鯊應該還是控場的老大。

那這槍聲是……走火?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頭傳來腳步聲。

衛來低聲吩咐岑今:“蹲到門邊的角落裏去,那裏是死角。其他聽我的,見機行事。”

岑今點頭,摸著黑過去。衛來從行李包裏翻出那把沙漠之鷹,屏住呼吸靠蹲到門邊。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門縫下微透的那線光驀地黑下來的時候,衛來一把拉開門,槍口直直抵住那人胸口。

居然是沙迪。

他還在嚼茶葉,吃了這一嚇,嘴裏的茶葉都差點兒噴出來,說:“嗨!嗨!”

第一反應很真實,不像是圖謀不軌,衛來收回槍,皺著眉頭看他:“你在這兒幹什麽?”

說完看了看廊道,左右都沒人,應該沒埋後手。

“巡船啊,船在海上的時候,每晚三次,這是規矩。”

“虎鯊呢?”

“在駕駛艙,打牌。”

“剛才有槍聲。”

“是啊。”

媽的,居然一臉坦然。

衛來納悶了,那是槍聲啊。

“走火?”

沙迪搖頭:“不是。”

“為了招待岑小姐,不是做了很多菜嘛,吃不完,最後虎鯊說,拿出去給大家分了。

“不夠分,有兩個人搶罐頭,開槍了。”

衛來頭皮發奓:“搶罐頭?”

“是啊。”

“是不是有人中槍?我聽到了慘叫。”

“是啊,扔海裏去了。”

“被打死了?”

“沒有,扔的時候還沒斷氣,但遲早要死的。船上沒藥,也沒醫生,有也救不了。”

沙迪聳聳肩,像在說一件司空見慣的事,說到末了,又從兜裏掏出一小撮茶葉,補進嘴裏。

關上房門的時候,衛來覺得腦袋很蒙,心臟附近一圈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