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風(第2/4頁)

何姨娘躲在珠簾處一路暗中觀察,得知太後是寶珠的姨姑婆,不由的掌心冒了冷汗,她先前只知道安遠將軍一家是權臣,不想跟太後竟是這層關系,有這層關系,就是程寶珠將她逼入絕境,也像是碾死一只螞蟻一般簡單。

現在的她就算加上十個陸老太太也斷斷不是程寶珠的對手,她徑直從後門出去了,在這岔口,她暫時不能跟程寶珠鬧翻。

想到這兒,便掉轉身形端著一盅參雞湯去了黃氏的園子。

陸瑛紈性情本來就敏感,受到陸家老太太的刺激,紅著眼策馬加速出了陸府。

天色漸漸暗下來,太陽一沒,狂風卷雜著細雨淅淅瀝瀝的下來,陸瑛紈身上穿的不多,不過片刻就被風雨打濕了,她昂著頭,眼淚混著雨水流下來,剛要下馬去涼亭裏避雨,就見幾個身上雕龍畫鳳的地痞流氓手裏抄著棍棒攔住她,涎涎笑道,“風雨交加的,妞兒可是受了委屈?讓爺好好疼疼你!”

說完徑直招呼人撩起棍棒朝著馬腿砸去,馬兒吃痛受驚地撩起前蹄,瑛紈原本就被雨淋得昏昏沉沉,如今被馬一下掀,腿腳發軟的跌滑在地上。

她擡頭看到打頭的那個地痞流氓若無其事地撕開了外衫,擡步朝著她的跟前走,陸瑛紈眼淚一下滑下來,嘴唇嚇得發抖,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傻透了,傻的不該存在這個世上。

那流氓笑涎涎的撩開她額前的發,轉開眼扭頭朝著那些小流氓,道:“滾出去,給老子守著,老子開心了,會把這妞兒給你們玩玩兒!”說完,他傾身靠近陸瑛紈,身上的酒氣和濁氣粗呵呵的噴在瑛紈的鼻尖。

陸瑛紈臉色發青的伸手掙紮推他,卻發現四肢僵硬,早就被那流氓下了藥。

她急得眼淚撲簌撲簌的跌下來,身子也抖得不成樣子,喃喃道:“求你……不要……”。

“不要?哈哈哈~~小娘子別怕,爺會好好讓你舒……”話還未說完,就見寶珠一柄匕首刺在他的背後。

那流氓抹了抹身上的血,睨了程寶珠一眼,兇狠的眼神中透著放肆,“喲,老天今個兒對老子不薄,又來了個絕色,老子先辦了你!”

“這話說的太早了!”程寶珠一臉沉著的亮出令牌,“安遠將軍有令,活捉叛賊賞銀一百,官進一爵!流匪歸順,收編入軍,論功行賞!”

那些小流氓常年在長安,自然聽說過安遠將軍忠君護國、驍勇沙場的事跡,再加上寶珠一身威儀貴氣,當下便跑過來掐著那欺負陸瑛紈的流氓,將他五花大綁的壓到程寶珠的跟前,朝她一跪道:“貴人開恩,若能進安遠將軍麾下,小人願肝腦塗地,結草銜環,以報恩人!”

寶珠將腰間的一塊玉佩解下,扔給打頭的,“去,把這壞蛋押到長安府尹那裏,他見到我的玉佩,自然會安排你們進大營!”

陸瑛紈哭著緊緊寶珠寶珠,黃氏看到後,不住的嘆氣,原本她還嫌棄寶珠性子刁蠻,如今經了這事兒卻從寶珠哪裏學到不少的道理。

黃氏握著寶珠的手,說了好一會字話,誇獎她聰慧能幹,寶珠此刻卻有些魂不守舍的,聰明又能幹有什麽用,至少在陸恭樺那裏沒用,要不怎麽出了白姑娘的事兒?

上輩子的陸恭樺雖說身子不好,兩人合房的經歷也不算豐富,但他從來沒有在外面招惹旁的女人,對她也總是謹慎而小心翼翼,每次完事兒後,都會抱著她道清晨,不會像這輩子,半宿就走了,還時常不在府裏。

寶珠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茶,半晌道:“不知道那位白姑娘在外可否安全,有機會的話,不如叫她搬進府邸,正式給我遞杯茶見個面。”

黃氏一怔,反手握住寶珠的手,認真道:“寶珠,你昏了頭了不成?哪有給自己挖坑的,你沒瞧見何姨娘?!不成,決計不能弄進個姨娘來,傻孩子昏頭了。”

寶珠低頭目光炯炯地盯著一臉認真的黃氏,深吸了一口氣道:“多謝母親,我身子不太舒服,先回房了。”

守在門口的錦兒聽到這兒也倒吸了一口涼氣,趕忙扶住出門的寶珠,說:“小姐,多虧夫人疼您,您方才是說什麽呢,我聽著怪心不忍的。”

程寶珠嘆氣道:“錦兒,我收到了禦史台李夫人的信,聽說那白姑娘心地善良,也溫柔,應該是恭樺喜歡的。”說到這,寶珠的眉眼漸漸斂了下來,“聽說她曾給揚州的流民,一天三趟的送東西,不像我,總是任性胡鬧的。”

“小姐,不如奴婢陪你……”錦兒墊腳湊在寶珠的耳邊說了些什麽,隨後就見寶珠的車馬穿過小巷徑直去了春錦樓。

看著那燙金的牌匾,寶珠不由的皺起了眉,春錦樓……是長安最有名的花樓,既然是外室怎麽會養在這等地方?

正要下馬車進春錦樓,卻聽得“哐當”一聲,馬夫被飛撲上來的蒙面黑衣人擊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