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沒功夫搭理(第3/5頁)

肅伯信伯等,俱是精神一震,因為這些可能都是跟隨成國公的舊部家眷,先前他們便有些束手束腳,現在有嶽欣然的命令,那還說什麽!

阿鄭亦是心中一松,神情肅然領命去辦。嶽欣然隨即又想到了什麽,叫來吳七和另一個部曲,吳七神情忐忑,終是奉命而去。

那些婦人見情形不對,陸府先時好聲好氣勸的她們,怎麽這個看起來嬌弱的小娘子一來,說了幾句話他們突然就翻臉,這和想的不一樣!

她們正要大聲嚎叫,部曲們有一個算一個,塞了嘴綁了放到一旁,雖是農婦都有些氣力,可要與軍旅出身的部曲如何能比?機靈些的見勢不對,立時拔腿就跑,部曲有令,也不去追,再敢來壞事再綁了就是!

因此,被攔的路“清理”得十分迅速,眨眼間,隊伍又是繼續向前,後隊的陸老夫人等人都全然不知便解決了。

阿鐘伯只朝肅伯信伯低聲慶幸道:“全虧得當初聽六夫人的,咱們在魏京跟著一道回來了。”

不然陸府上下孤兒寡母的,沒有人手,遇到這種根本不講道理的情形,豈不是要幹吃虧?!

阿方伯也籲了口氣:“還是六夫人見機果決。”來得迅速,處置果斷。可算知道老夫人怎麽非要越過前頭幾個、一定要這一個來掌家了。

魂燈與神位繼續前進,到得地頭,陸老夫人跪了下來,顫顫巍巍給成國公、成國公世子、四位公子的靈柩灑下第一捧土,風吹起她蒼白的頭發,沈氏再也忍不住,大聲哭著朝第二個新增的墳頭而去,嬤嬤婢女抱住了,她高聲哭喊:“陸仲安!陸仲安!陸——仲——安!!!”

隨著泥土一點點覆蓋,陰陽終是兩相隔。

陸府上下才一步一回頭,奉了神主靈位往祖屋祠堂,附於先人之旁,享香火供奉。

嶽欣然亦跟在陸老夫人、苗氏、沈氏、陳氏、梁氏身後,上了一柱香,看著悲痛難抑的陸老夫人,再看到成國公一側新增的靈位上“陸膺”二字,心中一嘆,你若有靈,請保佑你的母親身體康健、余生安泰吧,然後,嶽欣然將第二柱香鄭重地插在了這新增的靈位前。

模糊視線中看到嶽欣然神情莊肅給成國公世子上完香,陸老夫人才強忍了悲意,扶著胡椅坐下:“今日既開了祠屋,也不必另擇時日,取了譜牒來,將阿嶽添上吧。”

然後,肅伯親捧了譜牒而出,翻開,在陸平姓名之下,清晰寫著“六子膺,生於開平十四年十月十七”那一格內,多添了一行所卒年月,這一格的左下方,很快多了一行新鮮墨跡“妻嶽氏欣然”。

而嶽欣然看到看著這兩個格子,不知道為什麽,神情格外怔愣。

陸老夫人這一日精神實是疲憊到了極處,未曾留意,苗氏看到這一幕卻心中一嘆,若六郎還在,他們二人不知多麽般配,只如今,唉。

這一日起得絕早,完成所有儀式又已經是日上三竿,陸老夫人卻未能進多少飯食,嶽欣然連請了向太醫來。

她們奉著陸老夫人服了些安神藥歇下,祖宅自不能與益州的府第相比,可不知為何,大概因為祠屋在此,精神大起大落之外,終於了卻一段心事,又也許是因為安神藥,近來一直休息得不好的陸夫人終於沉沉入夢,不知夢中能不能見到她心愛之人。

向意晚出來才對嶽欣然、苗氏等人語重心長地道:“老夫人有年紀了,素又有疾,情緒再經不起這等大起大落,還要妥善伺候、精心照料為要,不能再叫她費神。”

思及這一路艱辛,應下的同時,苗氏等人心中也不免惻然而愧,勞動阿家這般年紀還要操持,確是她們不是,幾人視線交匯,難得竟生出了一般的心思:今後自是再不能勞煩阿家。

然後,不知為什麽,她們俱是看向年紀最小的嶽欣然,陳氏率先開口道:“阿嶽,你的名字已經上了譜牒。”

嶽欣然本來正思忖如何開口,聞言不由一怔:“四夫人?”

苗氏不由捏了捏她的面頰道:“還叫夫人?”

若不是夫君早逝,她的孩子都要比嶽欣然大了,只素來見她沉穩多謀,叫人忘記了年紀,今日打開譜牒時,才意識到這不過與六郎一樣,也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而已,還在該叫人憐惜的年紀。

過往,她待六郎如己出,今後,她待嶽欣然也該這般。

嶽欣然被捏得一呆:“啊?”

沈氏噗嗤笑出了聲。

嶽欣然揉了揉額頭,把滿腦門兒的陰謀詭計且清一清,看著她們四個紅腫未消卻猶帶笑意的眼眸,嶽欣然輕籲了一口氣,似乎一直以來維持著的什麽終於再無痕跡地消散,她苦笑著朝苗氏鄭重行了一禮:“大嫂。”

苗氏大笑著再撫了撫她的面頰,縱苗氏素來是個心眼敞亮的人,這一聲之後,眼神中還是格外再不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