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酷刑(第2/4頁)

剛走到珠鏡殿外,裏面便出來一人。

駱永儀穿了身鵝黃的夏衫,襯托得雪容玉肌格外清麗。她懷中抱了只雪白的貓,慵懶地看著陸晚晚。

她立於檐階之上,居高臨下瞥向陸晚晚,問道:“你是陸晚晚?”

態度中沒有半分倨傲,但就是令人十分不舒服。

她知道陸晚晚,六品文官之女,和宋見青交好,在她走後,替她打理珠鏡殿滿園花草。不過是宋見青的一個花奴罷了。

駱永儀名聲在外,陸晚晚不欲與她糾纏,點了下頭,以示招呼,徑直往珠鏡殿走去。

駱永儀倒也不氣,眼如春水含波,朝她笑了下:“陸小姐是來為見青姐姐打理園內花草?”

陸晚晚眸子一低,輕柔地嗯了聲。

“我自小便和見青姐姐在一處玩,長大了倒生疏了,我日日住在宮內,來照看花草倒也容易,陸小姐遠道而來,多有辛苦,不若日後由我代勞?也免你往來奔波之苦。”

陸晚晚道:“小姐厚意,晚晚心領了,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敢假小姐貴手。”

她福了福身,以示謝意,便轉過身,往門口走去。

駱永儀看著她的背影,眸子裏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她暗中捏了把懷中白貓的後腿,白貓受驚,離弦的箭一般躥出去。

它直奔陸晚晚二而去,鋒利尖銳的爪子抓著陸晚晚的衣衫,蹭蹭蹭往上爬。

夏日衣衫薄,尖利的貓爪抓在她肌膚之上,一陣刺痛,陸晚晚下意識尖叫了聲。

駱永儀忙沖過去抓貓,喊道:“阿奴,快放手。”

貓兒受了驚嚇,在陸晚晚的肩頭上躥下跳,它因為恐懼而不斷收緊爪子,陸晚晚吃痛,探出手去捉貓。在她捉住貓兒的刹那,它的利甲從她臉側劃過,頓時冒出一連串細密的血珠。

陸晚晚痛得將貓兒往地上一摜,它嚇得連滾帶爬,很快便消失不見。

駱永儀緩緩走過來,以帕掩面,似受到了驚喜般,秋波裏充滿恐懼:“陸小姐,你沒事吧?畜生不通人情,你可千萬別同它計較。”

桂嬤嬤忙扯了帕子摁在陸晚晚臉上受傷之處,將血珠壓下。

陸晚晚淡淡道:“畜生不通人情,駱小姐還是不要放它出來得好,今日傷了我倒是小事,若是沖撞了皇上和後妃娘娘,就沒這麽輕便了。”

說罷,她轉身走進珠鏡殿中。

桂嬤嬤忙吩咐人去請來太醫,太醫看過,處理了傷口,道是無事。

陸晚晚將鬢邊的發扯了兩縷下來,正好擋住臉側的貓抓傷,看起來便沒有那般明顯。

午膳後,皇上來找紀南方診脈,陸晚晚立於一旁伺候聽任差遣。

她有心想問問陸建章的事,這幾日,朝中都沒有他的風聲傳出來,多數人以為他離京回了允州。

她雙手緊握在一起,思慮良久,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有話對朕說?”皇上側目看向陸晚晚。

她遲疑了一瞬,最終還是問道:“臣婦想問問陸建章現下如何了?”

提起陸建章,皇上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陰狠,恐怕此時的陸建章恨不得死個痛快。

“放心,朕不會讓你失望的。”

讓我失望?陸晚晚可不敢對皇上失望,忙道:“臣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問陛下,何時……何時處置他?”

皇上反問她:“你希望何時?”

陸晚晚咬了下唇:“陛下若是方便,可否下月在宣布他的死訊?”

“為何?你不想他早點死?”

陸晚晚的臉微微紅了下,道:“月底,世子和臣婦將補辦婚宴,他是臣婦名義上的父親,若他死訊傳出,臣婦勢必要為他守孝,婚宴則要延期。這一延,也不知要到何時去。世子他忙碌許久,臣婦……不想他空歡喜一場。”

他扭頭,目光落在陸晚晚水靈靈的面上,她臉頰因羞澀而泛紅,眼眸裏也染上喜悅的旖旎。

她將以陸建章之女的名義嫁與謝懷琛,她這一生都將和陸建章扯上關系。思及此處,他便痛心不已。

半晌,他緩緩問她:“你可願與陸建章脫離關系?”

“脫離?”陸晚晚愣愣地看著皇帝,不知他究竟什麽意思。

“沒錯。”他肯定地說道:“從此以後不是陸家人,不做陸家的女兒,不姓陸,和他劃清界限,永遠。”

她想到自己此生都將背負著陸建章的姓氏,便覺無比惡心,此時聽他提出和陸建章劃清界限,眉目間躍躍的喜色難掩。

“可是……”改名換姓,將她從前的一切痕跡全部抹去,哪有這麽簡單。

皇上忍著胸口鏗鏘有力的心跳,平復了下心緒,平靜道:“只要你願意,此事便交給我。”

頓了頓,他怕陸晚晚察覺出什麽,又匆忙補了句:“畢竟,你如今是在為朕辦事。”

陸晚晚又是驚訝又是感嘆,自從陸建章吃罪,她的運氣都好了起來,她忙跪下去,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響頭:“臣婦多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