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你是我的一滴汗(第5/18頁)

父母不教,老師也不教。在我們身體差不多長熟的年紀,教育部覺得應該讓我們適當地了解一些關於生兒育女的問題了,於是安排了一章相關課程,放進了《生物》課本裏。在我的概念裏,生物課是教我們解剖青蛙、解剖河蚌、解剖小蛇、解剖兔子的課,為什麽要在這門課上讓我們了解自己的下半身?不過即使如此,我們還是對這章課程懷著無比的期待,從學期初開始眼巴巴地等啊盼啊。好不容易盼到那天,老師把我們按性別一分為二,女生全部被領到另外一個教室,然後,教室裏只剩下三十幾個無比失望的男生,面對著一張碩大的陰莖睾丸解剖圖大眼瞪小眼。那節課我基本上什麽都沒學到,因為老師只教男生了解男生、只教女生了解女生,我用得著老師告訴我,男生兩腿間的那一條不叫“雞雞”,而叫“陰莖”嗎?這對我有什麽意義呢?以至於我在大學第一次看毛片的時候,我竟然都沒看懂!我的生物老師,您不覺得您對我的教育有問題嗎?

我的所有性經歷都是靠“動物本能”加“AV觀摩”自學成才的,我相信和我有相同教育背景的人並不在少數,不然蒼井空憑什麽在中國能有百萬粉絲?但是蒼老師縱有百樣好,畢竟還是有個缺點,她從來沒有教過我們如何避孕。我一直覺得,如果有天我發財了,一定要投資拍部《蒼井空老師教避孕》,這絕對是件無量的功德。因為在當時,我們對於避孕這件事的認識比原始人高明不到哪兒去,基本都是口耳相傳的一些類似老中醫的方法,比如嘿咻完了撒尿洗澡打肥皂,再比如嘿咻完了蹲15分鐘,當然,更多不愛戴避孕套的人都選擇體外或者安全期避孕。我以現在30歲的高齡,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各位讀者,這兩項都是不靠譜的,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彩票刮多了,想不中獎都不行。

說到避孕套,我特別想說兩句,現在街頭巷口甚至大學校園裏都有自動售套機。不知道你們有幾個人買過,反正我和老二打賭輸了,就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去自動售套機投硬幣買過一只避孕套。走到跟前,我才發現,售套機竟然還分档次,有三塊錢一只、兩塊錢一只和一塊錢一只的區別。我當時反正是打賭輸了,並不是要給自己用,就買了個最便宜的。結果鬼使神差,當天晚上家裏的套套正好用完,我就把那只避孕套翻了出來。猜猜怎麽著?且不說它厚得都趕上包課本的塑料封皮了,就說它的長度,連我的大拇指都包不住!這叫避孕套?丫還不如保鮮膜呢!

學校門口藥店賣的避孕套品牌叫“大官人”,這個牌子雖然看上去不是給正經人用的,但的確物美價廉,適合學生。傑士邦、杜蕾斯雖然質量更好,還有不同的顏色口味,但價格實在太貴,即使家庭裝,也要好幾塊錢一只,我之前說過,我們在學校外的快餐店,三塊錢吃飽,四塊錢吃好,五塊錢就算改善夥食了。考慮一下大學生的財力和體力就會知道,如果用那些名牌避孕套,許多人很快就會吃不起飯的。飽暖才能思淫欲,因為某些生理需要,影響自己的溫飽問題,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我和小伊其實一直都有做安保措施,只是作為一只感性雙魚男,時不時會有突如其來的浪漫沖動,丟了輜重,徒手上陣。遇到這種情況,小伊會說這樣不好,但是也就是說說而已,海綿體充血的男生都像瘋狗一樣,撲出去誰還介意自己沒戴嚼子啊。

10

接下來的那一夜,也許可以作為那個年代意外懷孕的情侶們的荒誕標本。

我擰開鎖進門,小伊臉上掛著淚,但表情說不出是哭還是笑,一見到我,就撲過來鉆進我的懷裏,拿出“兩道杠”的驗孕試紙給我看,“公啊,怎麽辦啊?”

我把小伊緊緊地抱在懷裏,笑著說:“哎呀,你說我竟然要當爸爸了,是吧,柯媽媽?”

“哼呀,討厭!……還不是時候啦。”

“那明天我帶你去醫院吧。”

“嗯。”

雖然我們都沒有說出口,但“去醫院”對於我和柯依伊來說,是默認為“墮胎”的意思。我和她顯然都沒有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意思,一點點這樣的想法都沒有。“意外懷孕”對於我們,可以縮寫成“意外”,而不是“懷孕”,我們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也做了許多離經背道的事情,但是我們都沒想過會在大四的時候就有個孩子。所以當這個“意外”發生的時候,我們下意識就做好了決定,要把這個孩子打掉……當然,我們心裏並不覺得那是個孩子,那只是我們需要糾正的一個錯誤,一個需要制止的可能會影響我倆未來的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