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父不慈子不孝(第2/3頁)
淩河王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從小浪蕩沒有章法,聽聞回紇騎兵無能,竟然還讓你瞎貓碰上死耗子,守住了黃門關,我這個當爹的真是與有榮焉。”
昨晚二夫人已經反復叮囑他,無論淩河王說什麽他都不要頂嘴,不過淩河王說話他向來是當狗放屁,也全然不受影響。
他一邊享受著他娘給夾的菜,一邊不鹹不淡地說道:“是啊,老淩家滿門忠烈,我也得跟上祖宗步伐啊,讓您老人家耳朵受驚了,不好意思。”
二夫人心裏提著一口氣,淩安之小時候和淩河王說話基本上不超過三句就犟嘴,最後以淩安之挨打告終,這才剛回來,又開始明褒暗貶的。
她開始給王爺裝湯布菜:“安之給老爺帶回來禦賞的老山參,安之吃完了飯給你爹送過去。”
淩河王擡頭看了淩安之和低頭專心吃肉的淩霄一眼,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些禮物是淩霄準備的。
雜種淩安之還能想起來給他買禮物?——忽悠鬼呢?
老王爺哼了一聲,不置可否:“浪蕩慣了,四處撩撥,在外邊幹出那麽多不要臉的事來,人還沒到家,納的妾都被先送到家裏來了,臉都被你丟光了。”
淩霄是仆人,之前本來不應該上桌吃飯,可是被二夫人和淩忱給按在桌子上,這一頓飯本來吃得安安靜靜,想著風調雨順的吃完了馬上散場,可聽到淩安之和淩河王兩句話不到就黑硫藥味越來越濃。
他面上不動聲色,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暗暗地捏了下淩安之的大腿。
那意思就是:你老實點,少說兩句吧。
事情雖然不是這樣,但是淩安之就是懶得和他爹解釋,他支著兩手在飯桌上長指一交叉,兩只眼睛終於肯毫無感情地看著淩河王,好整以暇地問他爹道:“聽說被甘肅杜家送來一年了?”
淩河王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了,聲音裏壓抑著怒火,道:“無妻納妾,真是敗壞門風!”
淩安之兩只長臂換了個姿勢,左手搭在右上臂上,右手全是薄繭的手指輪流點著桌子。
他長眉一揚,眼皮一挑,似笑非笑地道:“也不知道誰臨陣收妻,到家七個月就喜得麟兒,坐享其成來了個弄璋之喜,兒子還…自愧不如。”
滿桌面面相覷,鴉雀無聲,二夫人面上羞赧之色一閃而過,臉都紅了,淩霄嘴裏塞著一個餃子,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目光全都轉向淩河王——
只見老王爺頭上碧波千頃、綠意滔天,說不出的春意盎然,好像春風提前吹過了玉門關,怒氣眼看著從頭發絲裏冒了出來。
淩河王氣的頭暈臉漲,一手拍起一個菜盤,劈頭蓋臉向淩安之砸去。
淩安之輕蔑的一笑,慢悠悠的用手指一彈,菜盤子在空中先是一停頓,之後像是突然被碾碎了,直接化成細末直上直下的散落一地。
這還是當他十來歲的小孩拿捏呢,他騰的一下子站起來,擡腿就要走。
“小畜生,你去哪?”淩河王見淩安之轉身就走,氣更是不打一出來,聲如洪鐘的喝道。
“人生苦短,我找新納的妾及時行樂去。”仿佛沒聽見他爹要著火的聲音,徑自轉身去了自己的院子。
淩河王火冒三千丈,這個掛名的不肖子孫:“你自己照鏡子去看看,你到底有什麽優點?”
淩安之頓了一下,回頭沖他爹扯著嘴角一個假笑:“我到底有什麽缺點?”
之後繼續大踏步走了,聲音輕飄飄地傳了回來:“一會我新納的妾就知道我有什麽優點了,我不僅長得好看,而且還特別的——能幹。”
——這飯沒法吃了。
淩霄坐在席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扭頭看著淩安之離席的背影,一時有點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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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安之徑直回到自己的院子,也不顧滿院子丫鬟婆子小廝毫不避諱的注目禮,直接大踏步進了蓋在自己房子旁邊的東廂房,回手“哐當”就把門掩死了。
下人們吃完了飯,都願意在淩安之院子裏遛食——反正他和淩霄常年不在家。也知道東廂房裏這一年住著甘州送來的杜小姐。
前一陣子下人悄悄下了賭局——
一部分賭杜小姐雖然花容月貌,但是以三少爺的性子肯定不會遵從老爺的安排,會直接鬧起來;另外一部分賭三少爺當沒這事,把人放那裏晾著,反正回家呆不了幾天就得回軍營,杜小姐本來也比少爺大那麽兩歲,晾那麽幾年人老珠黃了也就認命了。
誰都沒想到少爺回家第二天就大白天的沖進去“行樂”了。
下人們彼此都交換著意味不明的眼神,都在彼此眼中讀到了想法:怪不得老王爺總是要打,這確實有辱斯文。
杜秋心這一年來,一直被安置在淩安之院子裏的東廂房裏,西廂房一直是淩霄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