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軍閥彪悍

今日天色已晚, 花折依舊是為許康軼針灸了眼周的穴道,之後開始為他準備出門的衣服——先前許康軼到了晚上不愛出門自尋煩惱,沒有自然光線,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影影綽綽的輪廓, 做什麽也不方便。

花折勸了他兩回,說以後路還長, 總歸要學會和自己的眼睛和平相處, 還不如趁著有時間出去溜逛一下,也許沒那麽糟糕。他也想到前一陣子月夜陪著淩安之去切爾厝湖邊設伏,好像也能看到大概,所以這幾天沒那麽忙了, 沒有風又月亮高掛, 有機會出去走一走放松一下。

結果沒走了兩回,就出事了。

這一天花折又拉著許康軼, 帶著二十個精騎兵出了營門, 眼裏笑的仿若裝著天下繁星點點:“殿下,我們今晚向捕魚兒海的方向走一走, 明月掛在水面上,空中流霜、江上湧月,別有一番景致。”

許康軼也朦朦朧朧的東張西望,點頭道:“鴻雁長飛、魚龍潛躍, 江上湧月最是搖情動心了。”

花折擡頭望了望,興致盎然扭頭問道:“魚龍潛躍?我們能不能再去抓幾尾正在跳龍門的五道鱗來?”五道鱗可是美味的很。

許康軼聲音清冷的拒絕:“不行,會影響五道鱗成仙化龍的。”

花折一本正經:“這是化龍成仙之前的渡劫!”

想的不錯, 可惜出了營門還沒走出去五裏,就發現前方人影綽綽,剛反應過來可能是正好撞進了蕃俄繞過來的暗哨部隊,就被摸過來的敵軍包圍了,敵眾我寡,幸虧許康軼出門帶了二十個死士,奮力死戰才有人突圍回去及時報信。

淩安之一般入夜後都在城外營中呆兩個時辰,聽到翼王被圍住也是吃了一驚,報信的人話還沒說完,淩安之就已經帶兵沖出去了。趕到的非常及時,才算是轉危為安,否則花折是個書生,許康軼又看不見,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要多危險有多危險。

饒是如此,花折也受了點傷,在北疆陣前樹木斑駁的陰影下,許康軼基本不能視物,夜間微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也影響了許康軼的聽覺。

番俄毛子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看到大家圍在許康軼身邊,夜裏就算是影影綽綽的看不清,也知道被護著的是最高級別的官員。一個番將看準了機會,一刀惡風不善的砍過來,許康軼想躲避的時候為時已晚,幸虧花折常年唱歌跳舞,動作倒是敏捷,直接擋在了許康軼身上。

花折又沒穿鎧甲,斜肩鏟背的一刀下去,要不是許康軼本能的拎住他的衣領向後帶了一下,基本能劈成兩半,即使如此也傷的不輕。淩安之一到,他一口氣松懈了直接暈過去了。

直到回到了營中軍醫正在給花折處理傷口,花折剛剛醒轉,外邊報澤親王到了,花折感覺不太對勁,也顧不得只穿著貼身衣物,斂了斂衣襟硬撐著下床,捂著胸口向許康瀚彎腰施禮。

澤親王來者不善,此時面沉似水的踱進營中,趁著翼王和淩安之一起處理戰場事宜不在,張嘴就是訓斥:“幾年前翼王在突厥領地因保護不周受了重傷猶在昨日,今天又有你來妖言惑主竟然使殿下陷入了重圍?我看你傷的也不重,懲罰還是少不了的。”

許康瀚不允許花折解釋,冷言冷語的召喚左右道:“親兵,打他二十鞭子,著力打,讓他長點記性。”

花折苦笑,一看這態勢就知道是早看他不順眼,抓住了機會來打殺威棒的,他也不求饒,只下跪謝恩:“謝王爺提醒,我記住了。”

淩安之剛和許康軼處理完番俄伏兵,正在來醫室的路上,淩安之耳力可以,許康軼眼睛不好,耳朵更是好用,好像兩個人都聽到了花折因痛悶哼的聲音,不禁同時側了一下頭。

淩安之猜測:“花折今日傷的不深,難道是在清理傷口?”

許康軼知道花折對疼痛忍耐力極高,清理傷口的話連肌肉都是放松的,他感覺不對頭,擔心有人暗算,幾大步沖進了醫室。

——正好看到澤親王像個冰山似的穩坐著,一邊品著熱茶一邊看著親兵拿著一個帶刺的鞭子在鞭打花折。

可能才打了三四鞭,他眯了眯眼,憑顏色勉強看到每鞭竟然是抽在了先前剛剛被砍的刀口上,鞭鞭見血,再刮下一些碎肉,這滋味別提了。才這麽幾下子,花折就已經血色盡失,牙關緊咬的又要暈過去。

許康軼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直接飛身上前,一把扯住輪下來的鞭梢,伸手將花折被綁住的一只胳膊解了下來接住抱在懷裏,直接問道:“皇兄,花折剛剛替我擋了一刀,傷口還沒有開始處理,你這是為何?”

澤親王擺擺手揮退左右:“他妖言惑主,大晚上的帶你出什麽城門?”

許康軼沉聲道:“皇兄,花折不懂這些軍事和打仗的事,是我看著月光明亮,要帶他出去捕魚兒海方向走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