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雪夜漫談(第2/3頁)

別人說能棄皇位國公之位如敝履,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而花折說起來卻是實至名歸,望著這位不愛江山愛美男的純粹王子,她心稍稍放下一些。

淩霄覺得最近鬧心的事太多,不知道淩安之如何自保,繼續對著月亮灌酒,酒壺被身後來的人直接搶了去:“明天早晨還要出門,內傷還沒好利索,別喝這麽多。”

能這麽天經地義管著他的,他家大帥無疑了:“想著喝完了好回去睡覺。”

淩安之摸了一把淩霄凍的冰涼的臉:“太晚了,今晚別回軍中了,在這和我睡吧,咱們明天一起出城,之後我就先趕回安西去。對了,你這回騎著小廝回去吧,沿途押運,風雪太大,小廝在雪裏走的經驗多些。”

淩霄舉起酒壺:“來,這壺酒每人一半,敬國之屏障、我家的淩大帥一杯!”

淩安之哈哈大笑:“那要你先喝才行,別看我平時咋咋呼呼的,沒有你這個大後方,我估計什麽事也幹不成。”

喝的有點多,淩霄喝了酒就面色發紅,搖頭而笑:“這麽說酒我就不能喝了,你就胡說,我就是個小將軍,小將軍和大元帥,水平差太多了。”

淩安之將酒壺放在花墻上,轉身一靠,和淩霄並排立著,交叉著雙腳開始說話:“你先聽聽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吧,再決定一壺酒誰先喝的名至實歸,淩霄,大元帥就算是再熟悉兵法,光杆司令也打不了仗吧,這一點你同意嗎?”

這還用說,當然同意,淩霄“嗯”了一聲。

淩安之繼續深入:“你猜男人們在一起,最怕的是什麽?”

淩霄性格和緩,了解人心:“女人在一起嘛,最怕的就是互相嫉妒;其實男人之間爭鬥更深,你看看雞架裏的雞就知道了,一個公雞一群母雞,相安無事,可如果公雞多起來,肯定是互相爭奪配偶,爭奪領地,男人最怕的就是互相爭。”

淩安之一伸手攬過淩霄的肩膀:“你最厲害的,還不是浮出水面的文韜武略、能征善戰,那只是水面上的冰山一角,最遼闊浩瀚的其實還在水下。我家小淩霄最厲害的就是讓,單這一個讓字,就把天下男人為難死了,可你輕易就那麽做到了,軍功往外讓,職位向外讓,露臉的事往後躲。”

“你想想,如果身後沒有安西軍,我淩安之什麽也不是。安西軍中,誰能比你勞苦功高,誰不服你?可你經常不聲不響的把好事讓給他們了,他們誰還好意思再爭?你給他們起了一個好頭,安西軍管理起來論功行賞也方便,這麽多年,勁全往外使,能不打勝仗嗎?”

淩安之手臂用力,按了按淩霄的肩膀,轉臉看著淩霄嘴角勾勾著笑:“怎麽,小將軍,我說的對不對?”

淩霄笑得直不起腰來:“你這是趁我喝多了,開始灌我的迷魂湯;要我看,大帥也是把接受全軍彩虹屁的機會讓給我了,我可不上你的當。”

淩安之伸手拎過酒壺,提得高高的往他眼前一遞:“肺腑之言,來吧,小將軍,你先喝。”

“有酒有肉,我們就別推推搡搡的了,今天氣氛好,我們找點樂,”淩霄一打響指叫過一個親兵:“把溫好的酒和肉拿到這裏來一點,四周放上銀炭,我和大帥舉杯向故園,暢飲兩壺。”

淩安之按著淩霄的肩膀借力,已經跳起來坐在了花墻上:“此間雪也是故園雪,蒙古大夫在這也不用擔心喝壞,咱哥倆就這麽辦!”

淩霄接過酒壺,仰首對月,一口半壺:“大帥,兩腳踢翻塵世界——”

淩安之接下半壺,飲罷壺嘴向下倒了倒,果然是一滴也沒有了:“一壺喝盡古今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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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康軼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剛剛解了瘟石復發之毒,不料視力卻退化嚴重,可能許康軼吃藥太多,一般的藥方猶如澆在石上,毫無效果。

這一日晨起,花折先是用熱毛巾給他捂了捂額頭眼睛,否則睜開眼睛便涼風四起,連累著頭痛欲裂,耳朵也仿佛跟著耳鳴。

花折心內再憂慮,也不會在表面上表現出來,他坐在床頭按著許康軼的眼周穴位,向他簡單說了說到底怎麽回事:“可能是瘟石之症復發對氣血傷害太大,到達眼部的滋養少了些,而今冬季也來了,風雪太冷對眼睛也有些影響,我看不礙事,就是先遭點罪,能配得出藥來。”

許康軼生死關頭走了多遭,眼盲對於他來說倒不是特別在意,他享受著花折柔軟冰涼長指的按摩,嘴角咽著笑,想逗逗他:“銘卓,你到我身邊幾年了?”

花折俯下身淺啄了他唇珠一下,最近許康軼難得的浮生偷閑,他以許康軼眼睛不好做由頭,整日裏和許康軼膩歪,梳頭沐浴、穿衣喂飯恨不得全伺候著一起做了,許康軼有時候被膩歪的發毛,不過心下知道他多年來患得患失,也聽之任之,由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