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足綱(第3/3頁)

同一種類的海膽,其足周圍長有棘刺。步行在它們看來,就是咕嚕咕嚕地翻滾前行。經常能見到棘刺磨損的海膽。棘刺極長而外殼極小的海膽叫作艾奇諾美托拉(海膽之母)。海膽未必一定是綠色的。托羅納(愛琴海北岸哈爾基季基半島[12]上的城市)附近產的海膽呈白色,棘刺也較小。海膽的卵皆味苦,數量為五個。口長在身體中央,朝向地面。海膽若預感海上將有大風浪,便會事先抓住小石頭等待著。據說它們能依靠小石頭的重量來避免身體被風浪翻轉。此外,它們可通過翻滾,防止棘刺磨損。海膽的這些行動也能提醒水手們,是時候將船只用兩個錨拴住了。

讀者們或許也能看出來,上述章節的前半大多依照亞裏士多德的記述,到了後半部分,就出現了一種普林尼獨特的動物擬人化觀點。我們應當也注意到,普林尼的記述模式是有相似之處的。而且時不時會出現下面這種反省的口吻,這也是普林尼的風格,挺有意思的。具體請看《博物志》第五十三章的開頭,普林尼在這裏感嘆著物質文明進步之後的世態。

為何我要講述這般無聊之事呢?明明世風的頹廢與奢侈全都源自那個貝殼!誠然,在整個大自然中,海洋確實為人類的口腹之欲提供了最為珍貴的食材。無論是魚類料理,還是其他珍奇美味,人類都會根據捕獲食材所經歷的危險程度,對其倍加好評。不過這些食材的數量與染料骨螺、貝殼和珍珠相較,就不足為道了。海產品不僅僅是我們的腹中之物,還被裝飾在男男女女的手上、耳旁、頭上和身體各處。海與服裝之間,起伏的波浪與羊毛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關系呢?

也許無須我多加解釋,染料骨螺是一種骨螺,羅馬人可從中獲取紫色染料,因而對之十分珍重。若要就此再做論述,恐怕用一整篇文章也講不完。

注解:

[1] 羅馬共和國末期的將領、執政官。

[2] 羅馬在伊比利亞半島的行省,位於現今西班牙安達盧西亞州。

[3] 法國文學批評家、社會學家,著有《人與神聖的事物》和《神奇事物的深處》等,研究了人類社會及文化生活中的奇特現象。

[4] 羅馬共和國末期的哲學家、政治家、雄辯家。

[5] 此處應指老加圖。羅馬共和國時期的政治家、演說家,羅馬史上最重要的拉丁語散文作家。

[6] 二十世紀法國作家,著有《黑色摩托》《玫瑰送終》等。

[7] 古希臘、古羅馬時期,地中海沿岸常用的體積單位。羅馬帝國時代的1壺約為39升。

[8] Libra,古羅馬重量單位。1磅約327克。

[9] 即挪威海怪。北歐神話中遊動於挪威和冰島近海的海怪。

[10] 又稱錦葵船蛸、舡魚。生著像鸚鵡螺一般的卵盒,章魚可盤踞在卵盒內。生活在海面上,會黏著其他漂浮物。

[11] 羅馬皇帝尼祿當政時曾任執政官,後任敘利亞長官。

[12] 位於希臘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