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樊籠破(第2/17頁)

時羈走得很快,身後的侍衛們自然是緊跟其後,盔甲磨礪錚錚作響,整齊而聲沉,自帶幾分殺氣。一進入瑸暉宮內,早驚得尚侍女們花容失色噤若寒蟬。

時羈陰沉的目光鎖定夢川別院內那一排緊閉的門扉,走將上去便是一腳,破碎的門扇飛摔出去撞倒一道輕紗繡屏,同時驚起幾聲女人的尖叫。

只見七八個侍女散在那偌大的圓形水池邊,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手邊的竹籃早傾覆在地,散落出不少香花馥蕊。而那圍合在兩條石雕巨龍中間的水池裏卻飄著厚厚一層花瓣,隨著水波微微動蕩,浸潤出滿室的香氣。

時羈一時愣在門口,原本以為一上來就會與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動武,讓她吃點苦口,不料卻是這般情形,一腔狂怒不知不覺間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他揮手示意侍衛們留在別院之外,隨後跨過門檻走了進去,對侍女們使使眼色,受驚的侍女們如蒙大赦,忙躬身退了出去,偌大的屋子裏頓時靜了下來,只有兩只龍頭口裏流淌的水流汩汩作響,既溫吞又曖昧。

滿屋不見魘璃的身影,時羈的目光自然落在那一池漂著花瓣的香湯上,只見對面池邊的那只龍頭之下的水面浮起一張精致的面孔,烏黑發亮的濕發纏繞著白皙的脖頸,緊貼著圓潤的肩膀和纖細的鎖骨,泛著銀光的白緞抹胸包裹著世間最美的弧度,纖細的脖頸懸著一串異常顯眼的掛鏈。掛鏈的墜子由五顆渾圓的明珠並排串成,珠光流轉紅如蔻丹越發襯得肌膚勝雪。而後一雙明眸睜開,一時間滿池的香花都黯然失色…… 當魘璃那張明艷動人的面孔轉向時羈的時候,原本的愜意神情自然轉成了驚怒:“時羈,誰讓你進來的?”

時羈臉上露出幾分玩味的神色:“難道不是你處心積慮地引本太子來的麽?”他踱到池邊蹲身撈起一朵香花在鼻尖輕輕一嗅,“如此香艷的美人計,莫不是想誘本太子下水?若是你以為在水裏,就可與本太子抗衡,也未免太天真了。”言語之間稍稍撚弄,花瓣碎裂,溢出些滑膩的透明黏液來,香氣更盛。

魘璃臉色早憋得通紅,咬牙道:“像你這樣的王八蛋也沒那個膽子下水。”

“嘖嘖,美人計不成便使激將法了,如此拙劣的把戲,還真當本太子和你一般蠢笨。”時羈搖頭嘆了一口氣,“看來本太子還是過於高估了你的頭腦,要耍美人計,還是你上來比較好玩。”說罷將手一招,指尖乍現一股一尺來高的旋風,待到拋甩而出已然化為一股颶風朝魘璃席卷而去!

魘璃早捏了個法訣,只見那一池香湯瞬間上拔為一道厚厚的水墻,與颶風相撞頓時相互抵消,在半空驟然散開,如同疾風暴雨一般,無數花瓣夾雜其中,四下紛飛,而漫天花雨中早不見了時羈的身影!

倉皇之間魘璃只覺得右臂一緊,卻是時羈不知何時已然到了她身後緊靠的池邊,一把扣住她的右臂想要將她拉出水面!

魘璃自然不會順從,一手緊緊扣住池邊的龍頭,一邊冷笑道:“有本事你下來,區區一池水都怕成這樣,好一個無膽匪類!”

時羈心中早憋了一團火,尤其是見得魘璃袒露的臂膀肩胛更是難以自控,呼吸愈加粗重起來:“等會兒本太子包管你知道什麽叫怕!”言語之間卻發現此刻魘璃的力道遠比以往大出許多來,想是置身水中,靈氣得以持續,所以比以往更為難纏,於是加大了力道。

兩廂角力,拉鋸之間旗鼓相當,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突然間魘璃緊扣龍頭的手一松,整個人已被拉出了水面。時羈自不防備她突然松手,一時用力過猛跌倒在地,一個溫軟濕漉的身體撞進懷中,繼而滾落於地,軟軟地支棱起身子。但見柔滑的白緞蔽體,難掩妙曼身形,一雙妙目中盡是輕蔑之態。一只柔若無骨的手有意無意之間拂過胸前那一串血色的珠掛,就好像指尖迸發出一小團炙人的火。

時羈早已染紅了眼,血脈賁張之時哪裏禁得這般撩撥?一聲虎吼撲倒魘璃,右手箍住魘璃雙腕死死壓在地上,空出的左手已然急不可耐地探出去撕扯她脖頸之間連系抹胸的掛鏈。只是還未碰到那如血色一般紅艷的掛墜,就聽得魘璃一陣輕笑,暢快非常。

時羈的目光從她胸前那一抹灼人的艷紅轉向魘璃那肆無忌憚的笑臉,雖為欲念所煎熬,卻不得不尋思這個女人的反常舉動,沉聲問道:

“你笑什麽?”

魘璃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擡眼看看眼前這個眼泛紅絲的男人:“我笑你,身為風郡太子,便是如此禮待我夢川皇室的麽?”

時羈嗤笑一聲:“你以為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本太子的耐性,本太子還會任你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