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恩(第3/8頁)

高潮如暴風驟雨般突如其來,她驚慌地想抽開,卻被席恩抓頭發按住。事後她爬到他身邊,“大人可還滿意?”

“還不錯。”他對她說。

“嘗起來鹹鹹的。”她低聲道。

“像海?”

她點頭,“大人,我一直很喜歡海。”

“我也是。”他邊說邊漫不經心地搓揉她的乳頭。此話不假,對鐵群島的子民而言,海洋象征著自由。他本已忘記這些感覺,直等密拉罕號揚帆駛離海疆城,又不自禁地重復憶起。是那些聲音,讓他想了起來:木材和繩索的嘎吱,船長的吆喝,風吹船帆的繃緊聲響,每一種都如自己心跳那麽熟悉,那麽令人安心。我要記住它們,席恩暗自發誓,我絕不再遠離大海。

“大人,就帶我一起走吧。”船長的女兒哀求,“我不求進您的城堡,我可以留在附近的鎮上,做您的鹽妾。”她伸手去撫摸他臉頰。

席恩·葛雷喬伊揮開她的手,爬下臥鋪。“我屬於派克城,你屬於這裏。”

“這裏我沒法待了。”

他系上褲帶,“為什麽?”

“我父親,”她對他說,“大人,等您一走,他便會處罰我,他會打我罵我。”

席恩從架上取回鬥篷,旋身披上。“作父親的都是這副德行。”他用銀鉤扣上披風,“你去跟他說,他應該高興才對。我幹了你那麽多次,你不懷孕也難。能生下國王的私生子,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榮幸。”她一臉蠢樣地看著他,於是他丟下她走出去。

密拉罕號正緩緩繞過一個林木茂盛的陸岬。長滿松樹的峭壁之下,十幾只漁船正忙著收網。大商船離它們遠遠的,作“之”字形移動。席恩走到船首,以求更好的視野。他首先看到波特利家族的城堡,小時候這座堡壘是木材和籬笆搭建而成,但勞勃·拜拉席恩一把火將城堡燒了個幹凈,沙汶伯爵後來用石頭重建。如今這座小小的方形堡壘坐落在山丘上,淡綠色旗幟懸掛在矮胖塔樓的頂端,上面繡著成群銀魚。

在小城堡看起來不太可靠的保護之下是名為君王港的漁村,碼頭停滿船只。他上回見到的君王港是濃煙密布的廢墟,崎嶇巖岸邊布滿長船余燼和艦艇殘骸,宛如死去海怪的屍身,房舍也僅存斷垣殘壁和冷卻煙灰。十年過後,戰爭的痕跡幾不復見。村民用舊石築起新屋,割下草皮搭建屋頂。碼頭邊蓋了一間新旅店,足足有舊時的兩倍大,一樓用石磚砌成,二、三樓則是木頭材質。旁邊的聖堂始終沒有重建,只剩當初的七角基底,看來勞勃·拜拉席恩的怒火已經徹底壞了鐵島人對新神的胃口。

席恩對船的興致遠勝過對神。在不計其數的漁船桅杆中,他瞥見一艘泰洛西的商船正在卸貨,旁邊停靠著一艘笨拙的伊班小船,船殼全用瀝青塗成黑色。除此之外,還有為數甚多的長船,至少五六十艘,停在港外的海中,或是擱在北邊的鵝卵石岸上。部分船上的標志來自附近島嶼,像是溫奇家族的血月旗,古柏勒頭領的條紋黑號角,還有哈爾洛家族的銀色鐮刀。席恩在其中找尋叔叔攸倫的“寧靜號”,卻沒看到那艘狹長紅船的恐怖帆影。父親的“泓洋巨怪號”倒是停在碼頭,船首前方有一根海怪形狀的巨大灰色鐵撞錘。

難不成巴隆大王早已料到他的來歷,所以早早召集葛雷喬伊家族下屬的諸侯?他不禁再度伸手探進披風,摸摸油布袋。除了羅柏·史塔克,沒人知道這封信的內容。他們非常謹慎,不敢將此等要事交給信鴉。然而巴隆大王也不是省油的燈,兒子多年在外,偏選此刻歸家,他很可能猜到此行意圖,並預做準備。

想到此處他有些不悅,父親的戰爭早已結束,而且徒勞無功。現在該是席恩出頭的時候了——這是他的計劃,也將是他的榮耀,未來的王冠也該是他的。可是,假如長船艦隊已開始集結……

他轉念一想,這或許只是防患於未然,預先采取防禦行動,以免戰火蔓延至此。人一老,本就容易提心吊膽,父親的確老了,指揮鐵島艦隊的二叔維克塔利昂也是。大叔攸倫另當別論,可“寧靜號”此刻似乎不在港中。這樣最好,席恩對自己說,如此一來,我便可以盡早出兵。

密拉罕號逐漸朝陸地靠近,席恩在甲板上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頻頻掃視岸邊。他原本便不期望巴隆大王親自駕臨,但父親總會派人來接他吧。總管“臭嘴”西拉斯,波特利頭領,甚至“裂顎”達格摩。如果能再看到達格摩那張猙獰的老臉一定很棒。再怎麽說,他們總不至於對他此行一無所知啊。羅柏自奔流城送出了七只信鴉,後來他們發現沒有長船來海疆城迎接,傑森·梅利斯特判定羅柏的信鴉沒把消息帶到,便又派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