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7年7月16日(第4/4頁)

我們面前的人傻站著,張口結舌,沒有一個人動彈或插手。

我更用力地絞緊雙腿,回應我的是助手脖子斷裂的哢噠一聲。血順著他的鼻孔流下來。他抓著我的手松開了。

我再次扭動身體。一聲大喊之下,不顧肌肉的抗議,纏著他往另一個方向甩去,把他撞上了絞架。

搖晃作響、快要散開的絞架。

它發出更響的吱嘎聲。最後一次發力——我已沒有多余的力量,如果不成功,這裏就是我的死地——又把他猛撞上絞架,這一次,終於,它撐不住了。我感覺自己眼前一黑,仿佛腦筋被一塊黑色的帷幕罩上了,同時我卻發現脖子上的壓力突然減輕。絞架倒向了平台前方的地面,橫木傾覆,平台本身因為突然增加的人體和木頭的分量,分解垮塌,碎木片和肢解的木塊四散崩裂。

昏厥前我最後的想法是,請讓他活下來。而恢復意識後,我躺在帳篷裏,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他還活著嗎?”

“誰還活著嗎?”醫生問,他留著一看就知身份不凡的唇髭,口音也宣告他比絕大多數人出身要高。

“那個尖耳朵的人。”我說著,強撐起身體坐直,他卻輕拍我的胸口,扶我慢慢躺回去。

他和顏悅色道,“聽說你是中校的熟人。也許他早上過來後會對你解釋一切。”

就這樣,我現在坐在這裏,補寫白天發生的事件,等待與布雷多克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