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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奧賓人轉向薩根,他認出薩根是這個班的首領。“你留下。”奧賓人說完一跳一跳地走開,沒有給薩根開口的機會。她上前一步,想和越走越遠的奧賓人說話,但另外三個奧賓人舉槍逼近。薩根舉起雙手退開,但奧賓人繼續向前走,示意薩根和其他人行動起來。

她轉向還躺在地上的西博格,問:“腿怎麽樣?”

“防護服擋住了大部分力道,”他指的是防護服硬化和吸收槍彈沖擊力的能力,“不算太糟糕,我能活下去。”

“能走路嗎?”薩根問。

“只要你別逼我享受走路的樂趣就行。”西博格答道。

“那就走吧,”薩根伸手拽起西博格,“哈維,帶上魏格納。”丹尼爾·哈維走到死去的戰友身前,用消防員的姿勢背起屍體。

奧賓人趕著他們走進略微偏離草場中央一點的窪地,一小叢樹木說明底下的巖床已被侵蝕。他們走進窪地,薩根聽見一架飛行器離開的嗚嗚聲,接著是另一架飛行器降落的聲音。來者比前兩架更大,落在窪地附近,從腹部的艙門裏滾出幾台一模一樣的機器。

“這他媽是什麽?”哈維說著放下魏格納的屍體。薩根沒有吭聲,望著機器——共有八台——繞著窪地自行就位。與機器同來的奧賓人爬上機器頂部,掀開金屬蓋板,露出發射鋼矛的多管巨炮。掀開所有蓋板之後,奧賓人激活了鋼矛炮;險惡的鋼矛炮緩緩啟動,開始追蹤物體。

“防護欄,”薩根說,“把咱們困在這兒。”薩根嘗試朝一台鋼矛炮走了一步,鋼矛炮轉向她,開始追蹤她的動作。她又向前走了一步,鋼矛炮發出刺耳的高頻尖嘯,薩根估計這是越界警告,估計再走一步的下場至少是被打斷一條腿,不過她沒有冒險驗證這個猜想。她從鋼矛炮前退開,鋼矛炮關閉警鈴,但直到薩根又退了幾步才停止她的追蹤動作。

“他們早就準備好這些東西了,”哈維說,“好得很。你覺得可能性大嗎?”

薩根望著那些鋼矛炮,說:“實在不大。”

“怎麽說?”哈維說。

“這些東西來自科研前哨站,”薩根指著鋼矛炮說,“肯定是的。附近沒有其他建築物,而科研前哨站通常不會配備這種東西。他們用這些東西關押過別人。”

“哦,好吧,”西博格說,“關押過誰?為什麽呢?”

“特種部隊失蹤了六艘飛船,”薩根沒提被奧賓人襲擊並摧毀的那一艘,“機組人員總得有個去處,說不定就被帶到這兒來了。”

“但還是沒有回答為什麽的問題。”西博格說。

薩根聳聳肩,她自己也沒想明白這一點。

飛行器起飛的聲音響徹四周。引擎的轟鳴聲漸漸遠去,附近只剩下了大自然的環境聲響。

“好得很。”哈維說,他朝鋼矛炮扔了塊石頭,鋼矛炮追蹤石頭的飛行軌跡,但沒有開火。“把我們扔在這兒,沒有吃的喝的,沒有東西防風遮雨。你覺得奧賓人會不會從此再也不來了?”

薩根覺得這個可能性確實非常大。

“這麽說,你就是我了,”查爾斯·布廷對雅列說,“有意思,還以為我會更高些呢。”

雅列沒有說話。一進科研前哨站,他就被關進容槽,上了鎖,被推著穿過幾條空曠的走廊,最後來到他估計是實驗室的地方,這裏滿是陌生的儀器。

雅列被扔在那兒躺了幾個鐘頭,布廷這才走進房間,大踏步走到容槽前查看雅列的身體,就仿佛他是一只很有意思的大蟲子。雅列希望布廷能湊到近處,好賞他一記頭槌,可惜未能如願。

“那是開玩笑。”布廷對雅列說。

“我知道,”雅列說,“可惜不好笑。”

“唉,”布廷說,“最近缺乏練習,你應該已經注意到了,奧賓人不怎麽愛說俏皮話。”

“注意到了。”雅列說。來科研前哨站的這一路上,奧賓人都完全沉默。領頭的奧賓人只對雅列說過四個字:落地後的“出去”和打開便攜容槽時的“進去”。

“這就只能怪康蘇人了,”布廷說,“制造奧賓人的時候,他們估計忘了放幽默模塊,當然,還忘了放很多其他東西。”

雅列不由自主地(也可能是因為腦袋裏布廷的記憶和人格)集中了精神,他問:“這麽說是真的了?康蘇人提升了奧賓人。”

“你想叫提升就叫提升吧,”布廷說,“但‘提升’這個詞天生就有提升者意圖良好的含義,不過在這兒卻看不見證據。就我從奧賓人這兒聽說的,康蘇人某天心血來潮,想要是將智能賜予某個物種會發生什麽,於是來到奧比諾,找到一種位於低等生態位的雜食動物,給了他們智力。明白嗎?只是想看看會發生什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