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十八章 審問艾爾頓(第2/3頁)

“是該打死你!”哥尼納凡忽然怒不可遏地叫道。但是,他馬上壓抑住自己的怒火,神情嚴肅地說,“艾爾頓,這裏既沒有法官,也沒有劊子手。到了下一個港口,我會把你交給英國當局。”

“這正合我意。”艾爾頓回了這一句。

然後,他轉身平靜地回到臨時關押他的那間艙房。房外有兩名水手把守,負責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審問結束後,在場的人都感到憤慨,感到失望。

艾爾頓軟硬不吃,哥尼納凡沒轍,實在撬不開他的嘴,只好作罷。還能怎麽辦呢?只有按照先前在伊登定好的計劃返回歐洲了。尋訪行動只能暫告一段落,以後再找機會吧。不列顛尼亞號似乎永遠消失了,對信件也不可能有什麽新的解釋。37度線上再也沒有任何其他陸地,因此,鄧肯號只能先打道回府。

哥尼納凡爵士將自己的想法說給大家聽,又特意跟蒙格爾斯討論了回國的相關事宜。蒙格爾斯檢查了下煤艙,發現余下的煤已不多了,頂多只能燒半個月。所以,必須在附近的港口補充燃料。

蒙格爾斯建議去塔爾卡瓦諾灣,在那裏加足了煤,補充些生活必需品,再返回歐洲。塔爾卡瓦諾灣也正好處在37度線上,去那裏是最近的。船在那裏作了充分的補給之後,就可以南上,繞合恩角,穿過大西洋,回到蘇格蘭。

蒙格爾斯的建議被采納了,於是,他立即命令機械師加大馬力,半個鐘頭後,鄧肯號便朝向塔爾卡瓦諾灣駛去。太平洋真“太平”,恰符合它的美稱。海上風浪不大,又是順風順水,下午6時許,新西蘭最後幾座山峰已消失在天際的熱霧中了。

要回去了,對這些勇敢的尋訪者來說,真是傷心透頂。想到竟然沒能把哈利·格蘭特船長帶回歐洲,心中不免感到格外懊喪。船員們出發時,是那樣的雄心勃勃,滿懷希望,可如今卻是鎩羽而歸,一個個無精打采,垂頭喪氣。沒人因為要重返故鄉了而感到心潮澎湃,大夥兒都願意再在海上歷一次險,不管多久,哪怕再吃些苦,只要能找到格蘭特船長,都沒有什麽怨言。

現在,鄧肯號上彌漫著悵然若失的悲觀情緒,船上再也聽不到以往的歡聲笑語,再也沒人頻繁地在甲板上來回走動了,每個人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很少有人出來閑逛。

不管是悲是喜,巴加內爾的情緒總是比別人來得誇張些。他那人平時總能在絕境中找到一線希望,可如今也是愁容滿面,沉默寡言。雖然他生性健談,具有法國人特有的活潑,但現在也悄然無聲了。他看上去比同伴們還要難過。哥尼納凡一提起要繼續尋找,他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好像沒有半點希望的樣子,他似乎對遇難船員的命運很清楚。他相信那些失事的船員是不可能找得到了。

但是,船上有一個人能說清不列顛尼亞號的失事經過,可他就是不肯開口。此人就是艾爾頓。毫無疑問,就算他不知道格蘭特目前身處何方,但他至少知道船失事的地點。不過,要是找到了格蘭特船長,他的罪行就會被揭穿,這是明擺著的,所以他才死活不說。船員們極其憤怒,恨不得將他剁成肉泥才解心頭之恨。

哥尼納凡不死心,只想從他口中問出點什麽,可艾爾頓偏偏軟硬不吃。他太固執了,固執得令人費解。甚至連少校和巴加內爾也開始相信他的確什麽都不知道,這剛好印證了巴加內爾對哈利·格蘭特命運的預測。

可是,如果艾爾頓真的毫不知情,他為什麽不坦白地說呢?說了,不是對他更有利嗎?何必這樣死扛著!會不會因為這水手出現在澳洲,就推斷哈利·格蘭特也一定在澳洲呢?關於這個問題,他們認為只有從艾爾頓那裏才能找到答案。

海倫娜夫人見丈夫碰了壁,就想幫丈夫一把,由她出面跟那頑固的艾爾頓談談。有的時候,男人做不成的事,或許女人能通過其自身的魅力獲得成功。不是流傳著這樣的一句格言嗎?肆虐的風暴讓行人把鬥篷捂得更緊,然而溫暖的陽光卻能讓人把鬥篷解下來。

哥尼納凡知道自己年輕的妻子十分聰慧,因而讓她去自由行事。

3月5日,艾爾頓被帶到海倫娜夫人的艙房。瑪麗也在場,海倫娜夫人心想說不定這小姑娘的影響比自己更大,因此她不願意放過任何可以獲取成功的機會。

兩位女士與那水手長閉門密談了一個多鐘頭。究竟他們怎樣談,談了些什麽?兩位女士是如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從那流竄犯口中打探到了哪些事情的真相?問了什麽問題?這一切都無從得知。但艾爾頓從二位女士的艙房出來後,海倫娜夫人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看來這次談話並沒有什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