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小時後(第2/3頁)

吉莉安已經開始進行調查了,可鮑勃卻畏縮不前。“你想要潛水去取落入湖中的食物和任何補給品。”

“是的,這似乎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我同意,但是有個問題。”鮑勃戲劇性地停頓了一下。在我的印象中,他很喜歡說“有個問題”,然後再停頓下來。

“怎麽了?”

“所有托運行李都被放在LD3裏。”

哦對,LD3。

“什麽是LD3?”

“就是飛機的集裝器。”

集裝器。他為什麽不直接這麽說呢?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鮑勃。”

“就是裝載行李的金屬艙。在小飛機裏,人們只需要把行李裝進飛機就好。在規模較大的飛機裏,比如我們這架墜毀的波音777飛機,地勤人員會把行李裝進LD3裏,然後再運上飛機。這樣一來,就能在途中加載更多的行李,並且保持整齊。777機型可以容納32個LD3,或許還有十幾個貨盤。我記不清了。”

“貨盤?”

“是的,上面裝載的是食物和補給品等東西。”

“那你說的這些有什麽意義?”我問道。

“LD3會被兩個一排地一直擺放到機尾。即便我們可以潛水下去尋找它們,也很難拿到這些東西。也許我們可以進入放在最上面的兩個集裝器,但我們是絕不可能把它們拖出水面、再去找下面的那兩個的。總之,我們不能指望提取托運行李中的任何東西。”

這個計劃就到此為止了。“幸好我們知道了這件事情。”

“我去和吉莉安還有飛行員核實一下,弄清楚貨盤可能在的位置。如果它們就在飛機破損的地方附近,或是在機鼻這一部分,我們就走運了。”

“好的。謝謝,鮑勃。”

鮑勃·沃德。討人厭?沒錯。樂於助人?也沒錯。

緊接著走到我面前的是薩布麗娜,臉上帶著“出大事了,斯通先生”的表情。自從我們認識以來,這已經是她第二次露出這種表情了,也許這就是她平日裏的神色。

“嘿,薩布麗娜。”我邊說邊抱起了雙臂。

“我們需要建立一處避難所。”

至少周圍已經有人行動起來了。

“為什麽?”

“大部分乘客在第一天晚上都出現了輕微的低體溫症。某些人,比如你和萊恩小姐,屬於輕微的例子。今天早上,我觀察到了一個趨勢:近一半的乘客都患上了感冒。如果仍舊把他們留在自然的環境中,病情可能會越發嚴重。如果下起雨來,事情就更糟了,很快就會出現細菌感染或者肺炎。至少,我想把那些免疫系統出現了問題的人、年邁的乘客和那些正在接受免疫抑制劑治療(患上自體免疫疾病的人都會接受這種治療)的人挪到機鼻部分,然後把這裏圍起來。”

“好的,我去找人檢查一下支撐機鼻部分的樹木的情況。昨晚它出現了些許的移位。如果它因附加重量而坍塌,我們的處境就更糟糕了。我今天晚上會回來的,到時候大家再做評估。”

“你要去哪兒?”

“總得有人去偵察一下附近的環境,尋找食物,或者幫手——也許是一處更好的避難場所。”

薩布麗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吧。誰都可以去,但你不能離開。”

“什麽?”

“你不能離開。”

“為什麽?”

“因為這裏沒有你就會陷入一片混亂。”

我只是凝視著她,不確定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也許她是對的。那樣的情景讓我感到擔憂,卻也給我帶來了一種自己許久都不曾有過的感覺——滿足。此時此刻,我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正是我要去做的,改變別人的生活。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重大突破。鮑勃在機鼻部分的機艙裏找到了一個裝載著些許食物的貨盤。它曾被甩來甩去、支離破碎,但上面的東西足夠大家吃上兩餐。食物鼓舞了眾人的士氣,也暫時平復了大部分人的怨氣。

在行李調查方面,薩布麗娜針對藥物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尤其是抗生素。但截至目前,調查還沒有取得什麽成果。有人說自己攜帶了釣魚裝備,還有兩位乘客聲稱自己帶了浮潛設備——但它們全都在湖底的托運行李中,被鎖在了那些鐵箱子裏。我在曾和我一起遊去機尾部分的幾個人中試探了一番,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潛入水中,在殘骸中搜尋行李。我不能責備他們,只好派他們帶上一些身體狀況還算穩定的人去附近的區域四處偵察。幾個小時以前,我將他們3人一組地分成了4組,分別負責4個基本方向。他們會一直向前,直到找到了什麽東西、什麽人,否則就在正午時分返回——無論哪一種情況最先出現——希望他們能夠在日落之前趕回來。那時候,我們就能掌握更多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