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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前往的公司總部大樓共有三層,是一座建築面積極大的地中海風格建築,淡黃色的大樓外壁將私營軍事公司散發出的火藥味完全掩蓋了起來。光看這座建築,誰都會認為這裏是華麗的酒店。

耶格邊下車邊把思緒切換到工作上。是時候忘記悲慘的現實,開始另一場表演了。

耶格帶著裝有私人物品的背包和運動包進入門廳,迎接他的是一個留著小胡子的高個子男人。他身著土黃色套裝,目光冷峻,仿佛根本不會笑。這個明顯行伍出身的男人操著南非腔英語道:“我是作戰部長麥克·辛格爾頓,你的朋友已經到了,我帶你進屋吧。”

耶格跟在辛格爾頓身後,進入建築內部。迷宮般的走廊兩側的門上掛著門牌號。辛格爾頓敲了敲其中109號房的房門,然後推門進屋。

這是一間宿舍。之前當傭兵時,耶格住慣了這種小房間——房間兩側放著高低床,正面靠裏則是各自的儲物櫃。唯一不同的是,這裏多了一張小書桌。

“各位,”辛格爾頓發話道,“我帶來了一位新同事,喬納森·‘獵鷹’·耶格。”閑聊中的三個男人擡起頭,望向門口。看得出,這三人之間也並不熟悉,談話中透著一絲緊張。他們即將成為出生入死的戰友。

“下午五點,二樓會議室集合。”說完,辛格爾頓就離開了房間。

“獵鷹,我是斯科特·‘毛毯’·邁爾斯。”首先開口的是一位神色沉穩的消瘦男子,大概只有二十多歲,在傭兵中屬於年輕的。這種場合的自我介紹,一般都按照性格的開朗程度排序。

耶格微笑著同“毛毯”握手:“幸會。”

接著伸出手的是與耶格年齡相仿的男子:“沃倫·蓋瑞特,我沒綽號。”

蓋瑞特一副深謀遠慮的參謀模樣,看似不起眼,但到危急關頭一定是中流砥柱。

邁爾斯和蓋瑞特是白人,似乎都是美國籍。第三位則是亞洲人,身材矮小,但從脖子到肩膀的肌肉卻異常發達,明顯服用了類固醇藥物。

“柏原幹宏。”亞洲人自我介紹道。

“幹……公?”耶格反問道,邁爾斯和蓋瑞特大笑起來。

“誰都念不準他的名字。”蓋瑞特說,“日本人的姓名太復雜了。”

邁爾斯問:“在你以前工作的地方,別人都怎麽叫你?難道是‘幹’?”

“不,是‘米克’。”日本人不耐煩似的說,顯然他並不喜歡這個稱呼。

“好,那就米克吧。”蓋瑞特說。

在這一行裏,日本人相當少見。耶格的興趣被勾了起來:“能不能問問,入這行前你是幹什麽的?”

“法國外籍兵團。”米克用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答道,“再之前,我在日本自衛隊。”

問題來了。按慣例,私營軍事公司往往會將同一出身的成員編成一組。即便同屬美軍,陸軍與海軍陸戰隊的戰術和裝備都不一樣,一旦編排不當,就會讓所有隊員的生命陷入危險。因此,私營軍事公司的傭兵通常會延續軍隊時期的編制。

“我在美國陸軍特種部隊。”耶格說,然後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剩下的兩人。

邁爾斯道:“我在美國空軍傘降救援隊。”

美國空軍傘降救援隊擁有高水平的醫療技術和戰鬥能力,是專門負責救援的特種部隊。他們的口號是:為了我之外的生命。在傭兵中,很少有人擁有這樣的履歷。

最後,蓋瑞特說:“我在海軍陸戰隊的武裝偵察部隊。”

看來,這是一支拼湊而成的隊伍,必須提前確認戰鬥時使用的隱語和手勢,耶格想。而且,對於團隊中唯一的亞洲人米克,還必須予以關注,以免他感到孤立。

會議室狹小而且沒有窗戶。細長的桌子平行排列,對面是立在墻邊的白板。

辛格爾頓於五點整準時現身。一見到邁爾斯拿著的筆記用具,這位作戰部長就說:“下面開的會,不要做任何記錄。所有的信息都記在腦子裏。”

邁爾斯乖乖地將筆記本收了起來。

“大家彼此可能還不太了解,所以我在這裏一邊介紹,一邊給大家分配任務。首先,你們全都有空降資格。這次任務,耶格擔任隊長,負責武器和狙擊。你會英語、阿拉伯語和普什圖語[4],對吧?”

“對。”耶格答道。

“但這次任務,應該用不上你的專業技能和普什圖語。”辛格爾頓接著對下一位說,“邁爾斯的任務是醫療。你除了英語,還會其他語言嗎?”

“不會。”被分配擔當衛生兵的年輕人說,“非要說的話,我還會點醫學用語。”

辛格爾頓眼瞼下垂,瞥了邁爾斯一眼。這位作戰部長之前大概是南非正規軍的將校吧。“下一位,蓋瑞特,你負責通信。你會英語、法語和阿拉伯語,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