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第3/6頁)

屋中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寂靜得已可聽出字文俊的急促鼻息。

宇文俊在距門邊不到五尺之處,突然轉過身形,一面對柳不肖,神色緊張地一步一步向門外退去。

柳不肖方自切齒暗罵一聲:“好狡猾的東西。”

宇文俊已自挾著紅衣姑娘至門邊,就在他心中狂喜,身形方自作勢欲縱的刹那間。

柳不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瞪目凝注宇文俊站立的門外,滿面驚急地喝道:“這位姑娘,妄動不得。”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更何況平凡的宇文俊?

正自狂喜間,人耳此話心中一驚,不由地急忙回顧。

柳不慚蔔中“怦”地一聲,把握這千載難逢的刹那良機,暗哼一聲,身形疾如電光石火,一閃撲上,左掌五指箕張徑扣宇文俊按在紅衣姑娘頂門的右手腕脈。

右掌並指如戟,疾點字文俊左肩“肩井”要穴。

宇文俊急忙回顧之時,身後空蕩,哪有半絲人影?

恍悟上當,心中一急,方欲急躍後退,突然右臂一陣酸痛,右腕已上了一道鐵箍,登時動彈不得。

一時心膽俱裂,暗一咬牙,左臂暗一運功,就要預備將紅衣姑娘夾死,落個同歸於盡,又猛黨左“肩井穴”上一麻,一陣酸痛倏然上身,左臂不由地為之一松,昏迷中的紅衣姑娘也就隨著墮下。

柳不肖毫不怠慢,扣在宇文俊右腕的右掌一松,右臂一探一收,已將紅衣姑娘接在手中,身形跟著飄然後退。

宇文俊驚恨莫名之際倏覺右腕一松,一見柳不肖救回紅衣姑娘孤身後退,心中大驚,顧不得再出手攻敵,強忍左臂刺骨疼痛,雙肩一晃,奪門而出。

柳不肖已將他恨之人骨,哪裏還容得他逃走,劍眉雙挑,冷喝一聲道:“宇文俊,你給我躺下。”

左掌倏探,向著門外字文俊曲指遙彈。

宇文俊身形方自轉過,雖黨指風襲體,哪還來得及躲閃,心膽俱裂之余,方自閉目一嘆,一縷指風已自擊上背心。

宇文俊如遭千鈞重擊,心脈為之寸斷,慘嗥一聲,身形飛出三四步外,狂噴一口鮮血,砰然倒地。

柳不肖一指擊斃宇文俊後,心中怨恨全消,目光一注宇文俊屍身,暗暗一嘆,轉身向僵坐榻上的二位葛衣老人走去。

這一連串的驚人變化,不過是一刹那間,二葛衣老人連驚呼都未來得及發出。

一見柳不肖手捧定紅衣姑娘大步走來,不由老淚縱橫,喜極而泣。

年紀稍長的狄仁傑更是神情激動,無限感激地道:“少俠神人,救回小女於前,為本莊除害於後,這等大恩不啻重生,狄仁傑兄弟、父女有生之日必不敢或忘,請先恕狄仁傑兄弟四肢僵化無法下榻大禮叩謝。”

柳不肖將紅衣姑娘嬌軀平放榻上,然後微笑說道:“狄老莊主言重了,柳不肖愧不敢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輩武林中人本份,更何況柳不肖來此本意只是替數百漁民尋仇而來,救回令媛,擊斃宇文俊,不過一贖柳不肖孟浪槽懂之罪,彌補柳不肖心中之不安耳。”

狄仁傑面色一莊,便欲再說。

柳不肖忙自微笑說道:“狄老莊主,請恕在下失禮,容在下救醒令媛後,再行暢談如何?”

狄仁傑一怔,大笑忙道:“該死,該死,不是少俠提及,老朽喜極忘形倒將這般重大之事忘懷了。”

微微一頓,欲言又止地囁嚅說道:“只是,此乃老朽獨門點穴手法,解穴不慎,輕則殘廢,重則……”

話未說完,柳不肖便自莊容接道:“多謝狄老莊主提醒,在下自會小心。”

話聲方落,右掌似不經意地隔空向著榻上紅衣姑娘,微微一拂。

紅衣姑娘昏迷中嬌軀猛地一顫,忽地坐起,一躍下榻,妙目一掃屋中情景,老父、叔叔安然無恙,心中便自一松,

又見柳不肖含笑佇立一旁,芳心中便已了然,再一憶及字文俊劫擄自己的情形,心中陡生萬般憤恨,無限委曲,甫自一聲嬌呼:“爹……”

眼圈兒一紅,倏然泣下。

狄仁傑兄弟正為柳不肖那手神奇絕高的解穴手法,震驚得瞪目張口,不知所以,聞聲瞿然驚覺。

狄仁傑目光一注愛女,無限愛憐地輕喝道:“雪兒,為父與你叔叔以及你自己,均是這位柳少使所救,你還不快上前代我狄門謝過恩人。”

紅衣姑娘聞言嬌靨陡感一熱,妙目一膘柳不肖,急步上前,無限感激地嬌聲說道:“狄映雪謹代狄門三口,叩謝少俠援手大恩。”

說罷,嬌軀一矮,就要拜下。

柳不肖冠玉般俊面倏地揀起一片淡紅,雙手微微一攔,窘迫異常地道:“姑娘請起,柳不肖何敢當此大禮。”

紅衣姑娘狄映雪下拜嬌軀陡遇一片無形勁氣,竟使她拜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