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8頁)

“很好。你覺得能在那兒發現些什麽嗎?”

“昨天,沙・汗說有三種可能性。第一,她可能自殺了。”

“有這個可能性嗎?”福布羅根上校問道。

“有。她肯定是看到在阿富汗自己將不得不過上怎樣的生活,給嚇著了。反正昨天聽了莫西布・汗說了幾件事,我可是著實給嚇著了。”

“就是外事辦公室的那個莫西布?”福布羅根上校問道。

“是的。莫西布告訴我一些咱們的報告裏沒有的事情。納茲魯拉去美國之前有一個阿富汗太太,還生了個孩子。”

“這個我們知道。”理查德森自鳴得意地說,用煙鬥敲了敲文件。

他居然對我保密,這讓我很不高興。“那麽你可知道,”我問道,“納茲魯拉和艾倫・傑斯帕結婚之後,他的阿富汗妻子跟他們一起生活,而且又有了一個孩子?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原因使得傑斯帕小姐自殺了。請記住,三年前,艾莉森姑娘就是這麽自殺的。”

房間裏的美國人回想起那件可怕的事情,臉上都顯出了畏縮的表情,隨後理查德森問道:“當真那樣的話,我們就應該已經聽說這起自殺事件了呀。”

“我問起了為什麽我們沒聽說有自殺的事,你們猜莫西布怎麽說?她只是一個女人罷了,納茲魯拉從喀布爾回來之後自然會把該說的告訴我們。”

“你們還猜測了其他的可能性?”福布羅根上校問道。

我暗自尋思:看看納克斯勒那皺眉蹙額的表情吧。職業外交家會這樣問:“還有何種假設?”我還是喜歡福布羅根上校的說法。

“第二種可能性,”我說道,“她被丈夫關起來了,我們可能好多年都找不到她。別忘了那個叫桑德森的英國姑娘就有這樣的遭遇,還有那個荷蘭女孩,叫做……”

“溫德登克。”理查德森馬上說出了她的名字。

“你們拿這種假設當真?”福布羅根上校問道,納克斯勒揚起了眉毛。

“我肯定會當真。以前發生過這種事。”

理查德森吸了口煙鬥,然後謹慎地說:“我所收集到的情報傾向於認為,納茲魯拉愛著他的美國太太,盡了一切可能讓她高興。我沒發現此事與桑德森姑娘和溫德登克姑娘的事情有任何可比之處。她們的丈夫把她們一關就是八九年,這說明他們憎恨她們。我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

“我們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福布羅根上校堅決地說,“這裏可是阿富汗,咱們誰也沒法鉆到阿富汗人的腦袋裏去看個究竟。納茲魯拉會怎麽做,有誰會知道?”

理查德森隨和地點點頭,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鬥,然後問道:“我們暫且假設他把她關起來了。關到哪兒去了呢?像坎大哈這樣的城市嗎?還是比斯特堡這樣的哨所呢?”我們幾個面面相覷。

“抱歉,先生,”努爾・木哈姆德插嘴說,“我查看了近期所有的個人監禁案例。無一例外,監禁地點都是在丈夫的母親家裏。把一個弗蘭基女人放到半打穿著罩袍的女人中間,這樣做不僅保密,而且他們還會樂在其中呢。”

福布羅根上校看了看努爾・木哈姆德,好像在說:不管我們發多少工錢給你,你都值這個價。他大聲問道:“我們檢查過母親的家裏嗎?”

“我們哪裏都檢查過了,”努爾回答說,“一點線索也找不出來。”

納克斯勒第一次開口說道:“但是,在桑德森姑娘和溫德登克姑娘的案子裏,你們的政府不是也檢查過婆家嗎?”

“是的,”努爾承認,“他們什麽也找不出來。但是納茲魯拉的家比那幾個案子裏的可時髦多了。”

“她就被藏在喀布爾這裏,你會排除這個可能性嗎?”福布羅根緊接著問道。

“不會,”努爾迅速回答道,“畢竟,正是大人閣下您提醒了我們,這裏可是阿富汗。但是我確實認為這種可能性非常小。”代理大使點了點頭。一般不應該把美國官員稱呼作大人閣下,福布羅根上校也根本沒有定過什麽規矩讓人們使用這種尊稱,但是我注意到凡是被尊稱的人都很喜歡這種禮節,而且也從不抱怨。

納克斯勒鎮定地問道:“我們自己人就沒有辦法到婆家去親自檢查一番嗎?”

海軍武官突然轉向他的同事,厲聲說道:“你忽略了三個因素。在阿富汗,一個家就是一座要塞,如果我們試圖闖入,他們會開槍射擊。這個國家也不存在人身保護權這一說。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傑斯帕小姐已經不受美國政府的法律保護了。”

“也許我們該把這話說給賓州那位國會議員聽。”納克斯勒冷冷地說。

“他在傑斯帕姑娘這件事上可以隨便拿捏我們,”代理大使抱怨道,“但是我們拿阿富汗政府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還有第三個假設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