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常遇春主軍的北伐之路(第4/9頁)

根據好多那時人書信以及確切戰爭爆發時間推斷:錦川應該距離長城松亭關不到兩天路程。

錦川無城,乃進軍全寧與遼東的共同必經樞紐要道,若單是為了防守全寧,本應再退一步至鹿兒嶺,此處得地利,易守難攻。但江文清既為元廷國公,領此重任,怎肯落個畏懼明軍的名聲?尤其不願得罪左側後遼陽擁有重兵的太尉納哈出,若退守鹿兒嶺,則無疑表示正在將明軍竭力驅趕往遼東方向。

當然,關鍵還是由於江文清的自信:明軍大都是步騎聯合作戰,其中步兵是主力,但也正是由於這點,明軍的行動才不得不笨拙了許多,江文清有的是時間布防列陣,等明軍乍到之刻,看咱演一出騎兵踐踏步兵的好戲!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應該還是人算——那常遇春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不顧步兵大隊主力,而是以一萬騎兵為前鋒,孤軍疾進,在江文清萬萬沒有料到的時刻突然出現在了錦川防線!

江文清大驚失色!急忙傳令列陣迎敵,卻勉強有半數士兵能搶時間將馬鞍放在了馬背上,而明軍卻不知多少,遮天鋪地席卷而來,江文清眼見勝仗不是這種打法,只得忍痛下令全軍撤退鹿兒嶺。

但是,得勢不饒人的常遇春卻不肯就此放過主動示弱的元兵,數千放下武器的俘虜留給了後面主力步兵收容,自己卻率騎兵大隊窮追不舍,以致元軍在鹿兒嶺也沒能站住腳,一道天險就此讓給了明軍。

還沒喘勻氣的也速感覺在全寧待不住了,可是現在還能兵退何方?率部回上都?使不得!一來在皇帝面前討不了好去,二來豈不是將明軍步步引進自家大門?

也速琢磨再三,目光終於投向了一處戰略要地:大興州!

解釋一下元末大興州地處:據《大清一統志》,興州位於古北口外灤河上,應該是大都至上都官方驛道關外的出發地,但此地與大都近在咫尺,屬於明軍實際控制範圍,若常遇春經古北口直擊上都開平,則是必經之地,但此時的明軍已經逼近上都東北方向的全寧,所以,也速眼中的大興州不可能是古北口外的興州。

《元史》載:“興州領興安、宜興二縣”——這個興州歸屬遼東大寧路,位於大寧東南,與上都沒有什麽直接關系,所以這個也不會是即將爆發大戰的“大興州”。

提前說一下這次常遇春北伐的主要戰事順序:出北平東北方向的松亭關之後,首戰錦川,之後幹脆不理睬右前不遠的大寧,直接北進全寧,回頭收拾了大寧,繼而西進大興州,在此地的新開嶺殲滅元軍主力之後,兩天後即兵臨上都。

由此推斷:屏障上都的“大興州”當在上都開平不遠的遼河支流落馬河上遊一帶。

這時也速的打算:若能重兵搶占此城,則如同扼住了常遇春西進上都的咽喉之地,常遇春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長期置大軍於荒山野嶺,前有堅城不能克,唯有退兵一條路,那時趁勢追殺,大勝可期也!

退一萬步說,就算大興州不能久守,及時退往新開嶺山區也就是了,到時候憑險阻擊明軍,可保上都無虞!

但是,探馬緊急來報:明軍只是借道大寧路,孤軍不要後方,直奔全寧而來!

也速這時當真發怒了:常遇春無理!怎麽專找本相爺的麻煩?欺負人也不是這麽個欺負法呀?算了,暫緩轉兵大興州,光躲也不是辦法麽,集中主力打一場全寧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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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元末的全寧也就是個直徑二裏左右的小城,夯土城墻,四門兩側都築有七丈方圓的圓形城堡,按照當時的說法叫做“依郭”,也就是依托城郭的意思,這種小城,用於真正大戰頂不了多大用場,也就是能抵擋敵軍騎兵的一時突擊而已,或者防範一些零星賊寇,一旦被進攻者重兵圍困,也就成了類似“甕中之鱉”成語所形容的“死地”。

但是,全寧既作為中書省一路,也可稱為重鎮,被也速在此經營多年,其防衛工事卻不亞堅城。

這主要得利於全寧地勢,幾乎等於四面環水:北方有潢河;東面即塗河;南面有扢扠河與落馬河雙道屏障;西方落馬河與潢河幾乎同源相交,因此,全寧等於四面都有天然“護城河”,雖然距離全寧城都不近,但也正好適應重兵布防,可以說,全寧城外乃一方大軍決戰之絕好戰場。

尤其是扢扠河與落馬河,雖然算不上什麽大河,水量也不是太大,但由於全寧路地勢西高東低,幾乎等於處在一個從海拔兩千多米直到二百余米的大漫坡上,導致水流湍急,別說舟船,就連木筏也無法逆流而上,橫渡可不是那麽容易,帶兵征戰多年的也速自然知道這種仗應該如何打。

在這種低山丘陵與平原沙壩混合地帶作戰,最重要的莫過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