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這是個網絡(1)(第2/4頁)


  在門廳裏午後的暗影之中,老黑人審視著這位苦苦相求的顧客,“兔子老弟,你的身體狀況可好?”他問道,“還有當年的勁兒麽?”
  “我每天早晨跑近十公裏,每星期至少練兩次舉重,就在大學的體育館——”
  “我沒聽見啊。我可不想知道什麽學院、什麽大學的事情。”
  “那你就沒聽見。”
  “當然沒有。我得說,看起來你的狀態還不錯。”
  “那是我刻意保持的,卡克特斯,”伯恩輕聲說,“有時候,會是一個突然響起的電話,或者瑪莉回來晚了;有時候是她帶著孩子出了門,我卻聯系不上她……有時候則是一個陌生人在街上攔住我問路,然後那種感覺就回來了——他回來了。‘胡狼’。只要他還活著,哪怕只有一絲可能,我就得做好應付他的準備,因為他會不停地搜尋我。可極其諷刺的是,他追殺我的依據只是一個假定,未必正確。他以為我能夠認出他來,但我對此並不確定。現在我腦子裏還沒有任何清晰的形象。”
  “你有沒有想過把這個情況傳遞給胡狼?”
  “他的眼線到處都是,我看我還是在《華盛頓郵報》上登個廣告吧:‘親愛的老夥計卡洛斯:老兄,我可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別開玩笑了,傑森,這不是什麽不可想像的難事。你的朋友亞歷山大能琢磨出辦法來。他的腳雖然跛了,腦袋卻沒受影響。要找個高雅的說法來形容,應該是蛇一般的狡猾。”
  “這恰恰說明,如果他還沒嘗試這個辦法,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覺得你說的沒錯……那咱們就開工吧,兔子老弟。你想怎麽做?”卡克特斯領著他穿過一道寬闊的拱門,走進一間破破爛爛、塞滿老舊家具和發黃椅罩的起居室,朝屋子後邊的一扇門走去,“我的工作室不像以前那麽雅致了,但所有的設備都還在。你知道,我現在差不多是半退休狀態。我的那些理財顧問搞出了一個棒的要命的退休方案,在稅收方面好處多多,所以壓力還不算很大。”
  “你簡直是叫人難以置信啊。”伯恩說。
  “我估計有些人可能會這麽說——那些沒蹲在牢裏服刑的家夥。你想做成什麽樣?”
  “就跟我本人差不多吧。當然不能和歐洲和香港的東西一樣。其實,只做證件就行了。”
  “那‘變色龍’可又換了一套偽裝嘍。他本人。”
  兩個人走到門邊,伯恩停了下來,“這件事我也忘記了。他們以前是這麽稱呼我的,對不對?”
  “‘變色龍’?……確實是這麽叫的。而且據他們說,這個綽號很有道理。如果六個人跟我們的小夥子伯恩照過面,就會有六種不同的描述。順便說一句,伯恩還沒化妝。”
  “以前的記憶漸漸都回來了,卡克特斯。”
  “萬能的上帝啊,我真希望這些回憶沒有回來。但它們如果確實回來了,你可千萬要回憶起所有的一切……到我的魔法屋裏來吧。”
  三小時二十分鐘之後,魔法完成了。大衛·韋伯,從事東方研究的學者,扮演殺手傑森·伯恩長達三年,如今他又有了另外兩個化名,而用來證明這兩個身份的護照、駕照、選民登記卡也一應俱全。因為出租車不願到卡克特斯的“地頭”來接人,一個沒工作的鄰居(此人的脖子和手腕上掛著好幾條沉甸甸的金鏈子)開著他那輛嶄新的凱迪拉克,把卡克特斯的顧客送到了華盛頓市中心。
  伯恩在加芬克爾百貨商店裏頭找了一部付費電話,撥通弗吉尼亞的康克林,把兩個化名都告訴他,然後選了一個名字在五月花酒店使用。如果酒店的夏季客房太緊張,康克林就會動用官方手段,通過酒店管理層弄一個房間。此外,蘭利方面會起用“四○”命令,盡可能為伯恩提供他所需的材料,並盡快送到他的房間來。估計這至少還得再花三個小時,而且送達時間和材料的真實性都沒有保證。康克林通過另一條直撥線路向中情局再次確認上述情況,與此同時伯恩則心想,不管怎樣這三個小時他還得抽出兩個小時去辦事,然後才能去酒店。他得配上幾身行頭;“變色龍”正在恢復原先的狀態。
  “史蒂文·德索告訴我,他會讓電腦開動起來,在我們的資料、陸軍的數據庫和海軍情報資料之間進行交叉檢索,”康克林又拿起了電話,“彼得·霍蘭能幫上忙;他是總統的老夥計。”
  “老夥計?這個詞從你嘴裏冒出來可有點奇怪。”
  “他是沾老夥計的光上任的。”
  “哦?……謝謝解釋,亞歷山大。你怎麽樣?有沒有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