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脅迫 第20章 最後期限(第3/12頁)

龐波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你可以用我個人的信用卡號碼,”他說,“你可以告訴森林警察讓布裏查德打對方付款電話,我會注銷那個電話,用自己的錢付費。”

電話那一頭停了一下,亨利再開口後時,他更嚴肅了:“你真的認為這事很重要,是嗎,龐波?”

“對。我不知道為什麽,但它的確很重要。”

第二次停頓。龐波可以感覺到亨利·白頓正強忍著不進一步打聽,最後,亨利決定不問了。“好吧,”他說,“我會打這個電話,告訴森林警察你要跟這個胡夫·布裏查德談一件謀殺案,他妻子叫什麽?”

“赫爾佳。”

“他們從哪兒來?”

“福特·拉馬裏,懷俄明州。”

“好吧,警長,現在到了關鍵部分:你的電話信用卡號碼是什麽?”龐波嘆口氣,告訴了他號碼。

一分鐘後,他又開始在墻上玩動物影子遊戲。

“那家夥可能永遠不會回電話,他想,如果他真的回了,他不可能告訴我任何有用的東西——他怎麽可能呢?”

不過,亨利有一句話是對的:他有一種預感,有關某寫事的預感,這預感久久不肯離去。

阿蘭·龐波跟亨利·白頓說話的時候,泰德·波蒙特正把車停到英文——數學後面的停車場中。他走出汽車,小心翼翼地注意別碰左手,站了片刻,欣賞校園難得的寧靜。

棕色的普利茅斯汽車停到他的車旁,兩個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驅散了寧靜的幻覺。

“我只是到樓上辦公室去一下,”泰德說,“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留在這裏。”他看到兩個姑娘走過,可能是去東配樓選下學期的課。一個姑娘穿著一件坦胸露背的短上衣和一條藍色短庫,另一個姑娘穿著一條迷你裙,露著背,屁股高高翹起,讓人怦然心動。“享受一下這景象。”

兩個警察目不轉睛地盯著姑娘,腦袋像裝在一個看不見的軸上一樣隨之轉動。現在其中一人——雷·加裏森或羅伊·哈裏曼,泰德記不清了——轉過頭遺憾地說:“我們很想這樣,先生,但最好跟你一起上去。”

“真的不用,就在二樓——”

“我們可以在走廊等。”

“你們這些家夥不知道這讓我多麽沮喪。”泰德說。

“這是命令。”加裏森或哈裏曼說。顯然,他才不在乎泰德是沮喪還是快樂呢。

“好吧。”泰德讓步了,“既然這是命令,那就服從吧。”

他走向側門,兩個警察跟在後面,保持十二步的距離,泰德覺得他們穿便衣比穿制服更像警察。

經過室外的悶熱後,室內的空調讓泰德全身一震,馬上覺得襯衫像凍在皮膚上了。大樓平時總是熱鬧的,但在今天這個周末下午去冷清得有點兒令人悚然。下周一為期三周的暑期學習班開始,大樓會熱鬧一些,但今天泰德覺得很高興有兩個警察護衛著他。泰德的辦公室在二樓,他猜那裏肯定沒有一個人,這樣他至少不用解釋為什麽兩個高大警覺的朋友跟著他。

二樓其實並非空無一人,不過同樣沒有讓他為難。羅立·德萊塞斯正從系公共休息室出來,向他自己的辦公室搖搖晃晃地走去,他總是這麽搖搖晃晃地走路,就像剛被人打了一棒,使他的記憶力和運動神經受到破壞。他夢遊似的從走廊的一邊晃到另一邊,眼睛盯著貼在公告欄內的漫畫,詩歌和通告,公告欄釘在他同事們鎖著的門上。他可能是走向他的辦公室——看上去像是這樣——但即使熟悉他的人也不敢肯定這一點。一個很大的黃色煙鬥咬在他的假牙間,假牙不像煙鬥那麽黃,但也差不多。煙鬥沒點著,從1985年末以來就一直這樣,那時他心臟病發作了一次,醫生禁止他再吸煙。“我其實不怎麽喜歡抽煙,”每當有人問起他的煙鬥,羅立總是用他輕柔的心不在焉的語氣解釋說。“但如果不在牙齒間咬著它……先生們,我會不知道去哪兒或該幹什麽。”大多數時間,他給人一種不知道去哪或該幹什麽的印象……就像他現在這樣。有些人認識羅立幾年後,才發現他並不像表面那樣是一個心不在焉的傻瓜,有些人從來沒有發現這一點。

“你好,羅立。”泰德邊找鑰匙邊說。

羅立沖他眨眨眼,然後把眼睛移到泰德身後兩人身上,打量著他們,接著又把眼睛落回到泰德身上。

“你好,泰德,”他說,“我記得今年夏天你沒課。”

“我是沒有。”

“那你幹嗎在夏天第一個真正的大熱天跑到這兒來呢?”

“只是看一下申請高級寫作教程的學生的档案,”泰德說。“看完就走,真的。”

“你的手怎麽了?青一塊紫一塊的,一直到手腕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