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泄露(第2/7頁)

“那天晚上,你們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意外情況嗎?”奎因探長問道。

“沒發生什麽情況,我可以起誓!我要求他,請求他離開本市。我願付錢給他……他似乎很出意料,並且我看得出,他不懷好意地強作歡笑,其實卻從心底裏厭惡我,可是他又覺得這也不無可喜之處。……我當時就感到自己來錯了,應該別去打草驚蛇為妙。因為,他親口告訴我,這些年來他甚至沒有想過我——他差不多已經忘記自己還有個兄弟呢——這是他的原話,請注意!

“可是我懊悔也來不及啦。我就提出,只要他離開本市,我願付給他五千塊錢。我把錢隨身帶來了,都是現鈔。他同意了,把鈔票抓了過去,我就走了。”

“從那以後,在他活著的時候,你還看到過他嗎?”

“沒有,沒看到過!我還以為他已經遠走高飛了呢。等到棺材一打開,我看見他……”

埃勒裏拖長了聲調說:“在你跟這位阿爾伯特談話過程中,你有沒有把你現在用的姓名告訴過他呢?”

斯隆似乎很吃驚。“哪兒的話,沒有。當然沒告訴他。我把這當作一種——唔,自我保障。我認為,他甚至並沒有懷疑到我現在已經不叫做吉爾伯特·格裏姆肖了。這就是為什麽我萬分驚奇——探長講他已經發現我們倆是兄弟——我簡直不懂究意怎麽會……”

“你的意思是說,”埃勒裏馬上接口道,“沒有人知道吉爾伯特·斯隆跟阿爾伯特·格裏姆肖是兄弟嗎?”

“正是這樣。”斯隆再次抹了抹前額,“首先,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講過我有兄弟,連我妻子都不知道。而阿爾伯特也不可能告訴過任何人,因為,盡管他曉得自己有個兄弟在某個地方,但他根本不曉得我名叫吉爾伯特·斯隆。事實上,即使在我那天晚上到他房裏去過之後,他也不知道我叫吉爾伯特·斯隆。”

“怪了。”探長自言自語。

“說怪也不怪,”埃勒裏說道,“斯隆先生,你那個兄弟曉不曉得你與喬治·卡基斯的關系呢?”

“哦,不曉得!我肯定他毫不知情。事實上,他還問起過我,拐彎抹角地問我在幹些什麽,我當然搪塞了過去。我不想讓他找到我。”

“再問你一件事。那個星期四晚上,你們兄弟倆是不是先在什麽地方碰了頭,再一塊兒到旅館去的?”

“不是。我單獨去的。我幾乎是緊跟在阿爾伯特和另一個上下全裹住的人的後面,跨進前廊的——”

探長微微驚嘆一聲。

“——上下全裹住。我看不見此人的臉。我並沒有一直盯著阿爾伯特,不知那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可是,我看見他之後,就到前台去打聽他的房間號碼,然後就跟著阿爾伯特和他那個同伴一起上了樓。我在三樓的走廊中等著,盼望等那人走後,我就能進去跟阿爾伯特談判,談妥之後,馬上離開……”

“你一直盯著三一四室的房門嗎?”埃勒裏追問。

“唔,說不上算盯還算不盯。不過我懷疑阿爾伯特那個同伴是在我沒注意的時候溜走的。我等了一會兒,就走到三一四的房門口,敲敲門。稍稍過了一會兒,阿爾伯特才來給我開門——”

“房裏已經沒人啦?”

“是呀,阿爾伯特沒有提到剛才來過客人,我猜想這人必定是他在旅館裏結識的,在我進來之前,在我等候在外面的時候,此人已經走了。”斯隆嘆息了一聲,“我實在是急著要把這件惱人的事情了結掉,急著想走,所以也來不及細問。接著我們倆就開始談判,我剛才已經講過了,談完後我就走了。當時我感到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探長突然說:“就談到這兒吧。”

斯隆一躍而起。“謝謝你,探長,謝謝你考慮得十分周到。也要謝謝你,奎因先生。我倒真是萬萬想不到——這一番盤問以及……”他摸了摸脖子間的領帶。韋利抖了抖肩膀,活像火山爆發時震動的山坡。“我估計我——我還趕得及,”他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要到收藏品總庫去辦些事。好吧……”大家一聲不響,望著他;斯隆自言自語了幾句,說著說著,他發出了一聲令人吃驚的癡笑,就溜出了書房。再隔了一會兒,他們聽見前門嘭的一聲。

“托馬斯,”奎因探長說,“你去把本尼迪克特旅館的旅客登記簿整套給我拿來,我要查查星期四和星期五,也就是三十日和一日,在旅館投宿的有些什麽人。”

“難道你真相信斯隆的那套說法,”等韋利離開書房之後,埃勒裏饒有興趣地說道,“認為與格裏姆肖同來的人是旅館裏的住客嗎?”

探長蒼白的臉發紅了。“為什麽不相信呢?難道你不以為然嗎?”

埃勒裏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