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卷 愚物語 第零章 育·Fiasco 008(第2/6頁)

利用轉校生的立場拜托她帶我參觀校內的作戰方案就這樣泡了湯——怎麽會這樣!要是她願意帶我參觀的話,我明明還想著原諒她之前對我的多次無視的啊。在這時候還恬不知恥地抱著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我的性格似乎變得越來越惡劣了。不過既然已經到了第五次,眼睜睜地看著她逃掉的我當然也並非只是呆呆地站著不動。

反而應該說,在第五次之前我居然一直都愣愣地呆站在原地,簡直可以說是遲鈍到家了——現在已經沒有下一節課了,我不能再傻乎乎地站著不動。

我要追上去。

到了這個地步,關於我為何要如此執著於忽瀨亞美子這個問題,恐怕她本人和全班同學都感到很不可思議吧——事實上,同學們看到我拿起書包追上去的樣子,也幾乎再也笑不出來了。

那簡直是一種看著奇怪家夥的眼神。

如果是感覺敏銳的人,搞不好已經開始懷疑我和忽瀨亞美子之間過去是不是有什麽恩怨了吧——然而很遺憾的是,

這個推測和實際情況完全是背道而馳,過去跟我有恩怨的人物,說到底也就只有阿良良木而已。

然而,雖然在程度上遠遠比不上那個阿良良木,但畢竟遭到了這麽多次的強烈拒絕,我心中已經幾乎快要把忽瀨亞美子認定為討厭的對象了。

我的心胸中燃起了激烈的憤怒。

諸如在放學後讓她帶我參觀校內、或者一起放學到外面逛街喝茶之類的牧歌田園式的預期,此時已經徹底從我的腦子裏蒸發掉了。

非但如此,在追上之後我還打算以“你有完沒完啊!”之類的話狠狠地訓斥她一番,懷抱著這樣一種敵對的情緒。

甚至已經不是想要交朋友,而是單純為了泄憤而追上去的感覺——對於三番四次地拒絕了我的接近的忽瀨亞美子,就算說我是懷著要故意找她麻煩的不良動機而做出這樣的行動,說不定也跟事實差不了多遠吧。

我這人可真是徹底沒救了啊。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平時總是以徒勞告終的我的這種行事方式,這次卻偏偏沒有落空,反而是終於開花結果了

雖然跟面對阿良良木、戰場原黑儀和羽川翼的時候不一樣,這是期待落空和出乎意料、甚至還包含著不知所措和困惑的感覺——沿著走廊跑到樓梯附近的位置,忽瀨亞美子卻突然在那裏停下了腳步。

只見她以纖細的手臂緊緊抱在胸前,就在威嚇似的狠狠地盯著我——因為她的這種“埋伏”行動對我來說完全超出了預想的範疇,面對她仿佛要把我射穿似的淩厲視線,我還真是覺得有點心慌。

在心慌之後,我的心頓時冷卻了下來,直到剛才為止,我明明還抱著就算要追到世界盡頭也絕對要追上忽瀨亞美子的沖勁,然而一旦追上了,我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更不知道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不管怎麽說也不能在這時候對她說“給我適可而止”這種話吧——畢竟客觀來說,要適可而止的那個明顯應該是我才對。

然而,站到客觀的立場上這種事,對我來說簡直是比変成鳥或者變成貓更難辦到的事情——如果是狗的話還勉強辦得到。

對人的價值進行估價,以金字塔等級的方式來看待所有人,現在還因為別人逃走而使勁追上去,這真的就跟狗沒什麽兩樣吧。因為想讓她陪我玩玩具,所以才整天追著忽瀨亞美子跑嗎?一遇到什麽不爽的事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到處亂咬,簡直就野狗似的。再說得難聽點就是瘋狗......假如是因為被這樣的狗盯上而不得不陪我玩這種捉迷藏遊戲的話,忽瀨亞美子以滿臉怒氣的表情迎向我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終於沖破忍耐的底線了嗎?反而應該說能忍耐到現在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因為被我這樣的家夥纏住而忍耐了一整個營業日,搞不好在班上處於孤立狀態的這個女生,實際上有著比我想象中還要好得多的性格嗎?——在徹底冷卻的頭腦中,我茫茫然地開始產生了這樣的想法。然而——

聽到“ONDORE”(注:大阪方言,意指你這家夥)這個充滿威壓感的低沉聲音,我一下子就回過神來——嗯?什麽?說什麽來著?公雞(注:音為ONDORI)?不,我剛才也說過自己沒法

變成鳥......而且還說是公雞!怎麽回事?難道是說我很惹人惱火麽?還是說我就鐵公雞那樣咯咯咯的嚷著到處跑呢?而且這是她剛才說的話嗎?她把我喚作公雞?

對我使用如此毒辣的謾罵?

搞什麽嘛,腦子有問題麽——你這家夥。

被這麽重復了一遍,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不是“公雞(ONDORI)”而是“你這家夥(ONDORE)”嗎——雖然因為是方言我一時間沒聽清楚,但其實並不是罵人的話,只不過是個稱謂嗎。等一下,她剛才還說我“腦子有問題”,這應該明顯是罵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