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5/6頁)

兩人臉色脹得通紅,反駁道:“任你們如何說,我們自無愧於心就是了。”

“我呸,你對著祖宗發誓再說一句這話?”

“你倆次次嘗裴掌櫃的菜快把盤子都舔幹凈了,那碗活絲魚面,你倆口口聲聲說沒有注重魚鮮,也沒見你倆少喝了口湯。”

“還有這龍吟雞蛋,裴掌櫃這便兩個都吃完了,池家那蒸蛋還剩一半,你當自己瞎子還得咱們陪你裝呢?”

“池家好不要臉,本就技不如人,這上門踢館本就是各憑本事,你若光明正大,不論輸贏也算是佳話一場,誰想使這種下作手段。”

池掌櫃一聽便嚷嚷了:“說到下作,誰敵得過裴家,你們莫不是忘了,幾年前她姓裴的與隔壁魏廚比試的時候,也是買通評委的。”

“也?”眾人都被這傻子給整樂了:“說明你承認買通評委了?”

“我,我沒有啊,你們別亂說,我什麽什麽承認的?”

“就剛剛,大夥兒耳朵都聽見了。”

兩個評委如今也是心裏日了狗,恨不得離這蠢貨遠遠的。

那池掌櫃被眾人哄笑,下不來台,一時間池家成了笑話。

他身後的老者和少年卻面色越發沉郁,仿佛周圍的奚落全未入耳一般。

最後那池掌櫃大吼一聲:“他裴家得先皇禦賜匾額那道菜,來歷有問題。”

此話一出,在場安靜了一瞬。

池掌櫃怕周圍人繼續胡攪蠻纏,連忙道:“裴掌櫃,我接下來所說之事,怕你也心裏有數。”

“本來我池家沒有打算趕盡殺絕,只想拿回自己應得的,但你逼人太甚,休怪我——”

“逼人太甚?難道不是你們自己學藝不精嗎?”裴涼道。

“哦對了,我說錯了。”裴涼沖那池掌櫃笑了笑:“學藝不精的應該是您身後這二位,至於您嘛,其實我從一開始便想問了,池掌櫃您是以什麽身份站在這裏的?”

池掌櫃大怒:“笑話,自然是醉陽樓傳人,當代當家的身份。”

“傳人?我可沒聽說過庖廚人家,連菜都不會做就可以當傳人。”裴涼看了眼他的衣服。

“池掌櫃這身廚衣莫說大小,連衣長都不合身,顯然不是自己的。再看您的雙手,您身後令郎的手都比你粗糙百倍,手心虎口無繭,可見您從未握過菜刀,掌過鍋勺。”

“方才三道菜,雖則各自準備,但我也看了一眼您一方的情況,全程你除了偶爾遞個碗盞,還遞錯了,可有幫過忙?”

“種種跡象說明,你從未執掌過後廚,那麽今日廚藝比拼,你有何資格站在前面跟我對話?”

“如若對比試結果不符,那就讓真正掌勺的人站出來,與我對峙。”

“你,你憑什麽說我什麽都沒幹?你不過一瞟,便能斷定?”池掌櫃還想抵賴。

只這蠢貨,車軲轆都滑不到重點,周圍人便道:“裴廚沒看見,咱們也沒看見?”

“就是,四九城誰不知道你池大剛?輪吃喝嫖賭你樣樣在行,論掌勺炒菜,你會個什麽呀?”

“池大廚,既然你們上門踢館,那就你自己出面說話吧,別指望你家這混不吝的敗家子撐場面了,再讓他多說幾句話,怕是你們醉陽樓得把全城客人得罪光。”

那池大廚卻是沉默不語,大夥兒見狀,倒也不逼迫,只以為是這池大剛自作主張,眼紅著第一樓如今的聲勢,起了歪心思,連累家裏老父下不來台。

畢竟池大廚一貫給人的印象,跟當初的裴小廚一樣,也是老實木訥之人,怕都是被家裏人坑害的。

但那池掌櫃卻揪著前面的話頭不放:“裴掌櫃,你莫轉移話題,我知你怕我捅破真相,你這第一樓便立身不正,身敗名裂。”

“便是我不會做菜又如何?你裴家欠我池家的,我作為池家人不能討回公道不成?”

“哦?說了這麽久,我倒不知裴家對你池家有何虧欠的,如此便說出來讓我回想一番?”裴涼似笑非笑。

池掌櫃卻不直言,他冷笑:“我自會讓你心服口服。”

“我池家先祖說過,他們每自創一道技法,或者一道菜譜,都會在其中留下特殊標記,以防被人竊取後無處申訴。”

“想當初,我祖父與你家裴老爺子齊名,二人經常互相切磋,我祖父對裴大廚那是知無不言,所學所想毫不藏私,便是信任二人之交情。”

“可誰曾想,那裴大廚,竟然偷師我祖父絕藝。”

“原本當初皇上微服私訪,所經醉陽樓便想入內進食,然其中一隨行太監,竟是你裴家同鄉,少時受過裴大廚恩惠,便與先皇稟報,稱這京城酒樓魁首,當數那天香樓。”

“如此先皇轉道,你裴家早有準備,知曉先皇喜食魚肉,但常厭魚刺,便投其所好,利用從我祖父那裏偷師的技法,為先皇呈上一道可無所顧忌食用之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