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贅婿和真命天子(二)(第2/4頁)

其他蟹莊看著眼紅,也學我搞畫舫,可我已經打出了名氣,跟著又做微商品牌,如果他們只是學我,那就永遠追不上我。

姜老爹到處跟人講,說我這女婿真是不賴!你們當初說他連彩禮都出不起,現在小白不是自己把彩禮錢給我賺回來了麽?

其實跟姜菀之在外面賺的錢比起來,蟹莊的利潤不過是雞肋,姜菀之也從不過問蟹莊的盈虧。我手裏漸漸有了點自己的錢,也交了幾個做生意的朋友。一個朋友介紹我認識本地工商聯的副主席,副主席跟我一見如故,說我為陽澄湖的蟹文化做出了貢獻,讓我去工商聯當個副秘書長。我很尷尬,因為這老哥也是姜菀之傳聞中的相好之一,姜菀之起家的時候他幫過不少忙。

副主席說到做到,拉了幾個本地的商業領袖給我站台,我稀裏糊塗地就當選了副秘書長。

我在自家畫舫上擺了幾桌酒請工商聯裏做蟹莊生意的同行,因為副主席親自到場祝賀,姜菀之也出席作陪。

酒過三巡,幾個看我不順眼的同行過來灌我酒。我知道他們為啥看我不順眼,我一個外地人,經營的蟹莊搶了本地人的買賣,居然還混進了工商聯當了副秘書長,當然最令他們不爽的還是姜菀之倒貼家產嫁給了我,在我跟姜菀之閃電結婚前,在場的好幾個老板都在為姜菀之暗暗較勁。大家先說了幾句場面話,跟著怪話就來了,有人說白醫生真是臥薪嘗膽,有毅力,家裏照顧著生病的二老,蟹莊的生意還做得那麽好;有人接著說白醫生是懂事的人啊,他是上門女婿,他們家是女主外男主內;又有人說姜總那種美人當然得主外了,姜總穿上旗袍扭一扭笑一笑,黃金萬兩,白醫生把家管好就行了……這幫人跟講群口相聲似的,邊損我邊逼我喝酒,應該是商量好的。

姜菀之就坐在不遠處,可她就像沒聽到似的,只顧著跟工商聯副主席喝酒,講她準備在產業園旁邊再蓋一批廠房。

那幫家夥損我本就是要看姜菀之的反應,姜菀之不為我出頭,他們就更大膽了,其中一個說大家都應該敬姜總一杯,昆山誰不知道,白醫生跟姜總到現在都沒有同過房。白醫生其實就是姜家的大管家,這工商聯副秘書長的位子,說到底還是姜總的位子,只是白醫生幫姜總占著。

這事兒還真不是全昆山都知道,每當外面有人問姜菀之怎麽還沒懷上孩子,姜老爹就要翻臉,說我們家菀之工作比較忙嘛!小白和菀之感情不要太好!小白身體也好得很!夫妻倆多點時間相處就生出孩子來了!

姜菀之忽然擡起頭來,眉宇間寒氣凜然,嚇得那幫兄弟酒都醒了一半。可姜菀之沒說什麽,叫人把小艇開過來,說副主席喝多了,她先送副主席回蟹莊。小艇帶著姜菀之和副主席走了,客人們爆出一陣哄堂大笑,分頭喝酒聊天,沒什麽人理我了。

第二天昆山商圈裏就傳開了,說工商聯新任的副秘書長就是個慫貨,靠著老婆跟副主席有一腿才上的位,我在姜家毫無地位,姜菀之連手都不讓我碰一下,昨晚我被大家集體抵制,姜菀之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扶著喝醉的副主席扭啊扭的就走掉了。聽者都說那沒跑了,副主席才是姜菀之背後的男人啊,這姓白的外地人就是個背鍋俠。又有人說昨晚全程姜菀之都貼在副主席身上跟他說話,眼裏根本沒我。還有人說副主席才是真男人,扶我一把其實是要給心愛的女人一個好歸宿。

姜老爹氣得拍桌子罵娘,說要把造謠傳謠的人都丟進陽澄湖裏喂螃蟹,姜菀之倒是淡淡然不以為意,對於圍繞她的形形色色的緋聞,她都當過耳雲煙。背著姜菀之,姜老爹又跟我嘀咕說要破除謠言最好就是把孩子生出來,辦滿月酒的時候把那些覬覦姜菀之的老板都請來,讓他們也傷心一把!

轉天姜菀之把家裏的保姆全換了,我跟姜菀之不同房的事兒肯定是她們中的某個人說出去的。

有一天姜菀之下班回家特別早,說要我陪她去菜場買點新鮮菜。

姜老爹高興地說:“你們去你們去!我今天懶得動彈!”

陪姜菀之去菜場買菜這件事一直是姜老爹的特權——生了好看的女兒總得遛遛——我連跟著拎包的資格都沒有,可今晚姜菀之非但叫我一起去,還刻意修飾,換了一身到膝蓋的月白色半袖旗袍,搭配同色的淺口高跟鞋,挎了一只我不認識但應該很貴的小包,從樓上下來,就像故事裏的雲蘿公主乘雲而降。連姜老爹都看愣了,猛拍大腿說女婿女婿!你也換身西裝!

初夏的傍晚,姜菀之挽著我在菜場裏款款而行,拖著滿菜場老少爺們的視線。她平日裏對人總是愛答不理,可那晚遇到熟人她就打招呼,說最近公司的業務沒那麽忙,總算能抽點時間在家做飯了,說著還把頭靠在我的肩上,很有點新婚燕爾小夫妻的感覺。我知道姜菀之在演,可她是我老板,我也得陪著演,姜老爹預先把台詞給我備好了,說菀之最近備孕,要吃點好的。姜菀之說小白就是特別心疼我,這個肉麻啊,我真怕我憋不住笑出豬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