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贅婿和真命天子(二)(第3/4頁)

買完菜我們來到橋頭小館,在屋外臨湖的桌邊坐下,叫了幾個菜加兩壺黃酒。

出門前姜菀之就說今晚去橋頭小館吃點,買菜也都是瞎買,買給街坊鄰居看的。

煙波渺渺,夕陽在水霧裏漸漸下沉,像個水煮蛋,暮歸的蟹船在霧氣裏出沒,所謂歲月靜好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姜菀之問我明不明白她今晚叫我一起買菜的意思,我說我懂,她這是辟謠,跟外人說我們家庭關系好著呢。

姜菀之點點頭,說我這個副秘書長的頭銜確實是她拜托副主席的,但外面傳的她跟副主席的關系純屬謠言,是副主席欠她人情,該還了。

姜菀之又說自己是個性格很淡的人,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有轟轟烈烈的感情,當初找我也是覺得我好相處,別的男人只覺得她美貌,可真要跟她過日子,大概會覺得她是一壺永遠也熱不起來的溫水。但她覺得這過日子就跟煲湯差不多,平平淡淡挺好的,只有那些沒見過大喜大悲的人才巴望著活得轟轟烈烈……

姜菀之最後說:“白醫生你放心,我信人有一念,天地鬼神都會知道,跟你結婚那天我也是念了誓詞的,你要是生病我得照顧你,你在外面丟了面子我得幫你找回來。”

這話要是換個人來說那肯定是很感人的,可姜菀之就是有本事把這種掏心窩子的熱乎話說得特別像念政府工作報告。

我說:“我沒覺得丟面子,那些人是因為妒忌我才那麽說的。妒忌的人心裏多難受啊,他們得守在菜場裏守十天半個月才能見你一面,我倆每天一個屋檐下待著,他們想著我倆沒準哪天就同房睡了,那更是得難受得火燒心。偏偏我倆還是領了結婚證的合法夫妻,他們還沒辦法來跟我理論,他們編派你跟副主席,是說姜菀之他們得不著,我也沒真得著,這樣心裏才舒服點。他們已經很可憐了,我還跟他們生什麽氣呢?”

姜菀之目瞪口呆地看了我好一會兒,說:“沒想到你這人臉比城墻都厚!那你這幾天都怎麽不說話?我還以為你有心事呢!”

我說:“我這幾天是在想著在火車站附近建個碼頭,到時候我們家蟹莊的船直接從碼頭出發,客人就不必坐車先到蟹莊了,掐著地利,把他們的買賣全搶了。”

姜菀之思索片刻,拍拍我的肩膀說:“行,這個碼頭我幫你解決。你這人可以的,是我想太多,你還用得著我罩?你自己就能把他們都整死!”

接著她起身走到我背後,雙手一推把我推湖裏去了……我在水裏撲騰,她在岸上拍著手笑,完全不是平時拒人千裏的模樣。

可沒過幾天又有人傳我跟姜菀之在湖邊打架,姜菀之大罵我是個沒用的男人,把我推進湖裏去了。

覬覦姜菀之的幾個哥們又看到了希望,打架打成這樣,說不準哪天就離婚了呢?姜菀之生日那天家裏收到好多的鮮花,大德蟹莊的老板金正錫在上海包了某間野獸派花店的所有鮮花,直送昆山,送花的人還非要把花都堆滿在姜菀之的床上。金正錫沒把花送到姜菀之的辦公室,非要送來家裏,應該就是要讓我這個贅婿看看,他金正錫追姜菀之,是不用偷偷摸摸的。

金正錫還滿世界跟人說,別看姜菀之如今成了二手貨,可她要離了婚,我第二天就去她家求婚!結過婚沒同房,這不就好比沒上過路的二手車麽?超值之選!

日子還是照舊,某天下棋的時候姜老爹說:“小子你定性可以啊,那麽多人追你老婆,你就沒點危機感?”

我說金正錫那是自嗨,姜菀之不可能看得上他,我管他說什麽呢。但晶圓廠那個CEO周敏皓還是挺厲害的,溫文爾雅,還喝過洋墨水,我覺得他跟姜菀之比較配,姜菀之貌似也對他青眼有加。

周敏皓跟金正錫那幫人不一樣,很有禮貌,逢年過節都會問候,但平時從不騷擾。姜菀之過生日他一定會送禮物,未必昂貴,可一看就是精心挑選有品位的東西。要是碰巧和姜菀之一起出席商界的酒局,周敏皓會保護她少喝酒,還會送她回家,非常紳士。周敏皓對我也很客氣,那天他也參加了畫舫上的晚宴,金正錫他們灌我酒的時候,還是周敏皓站出來說大家喝酒歸喝酒,別討論人家家事,夫妻間畫眉之樂,不足為外人道。

姜老爹搖搖頭說:“不,周敏皓也不是那個人。”

我愣了一下問:“什麽那個人?”

姜老爹擡頭看了我一眼:“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有人來跟你搶菀之,你會怎麽做?”

我想了想,拱了一步兵:“兵來將擋水來土囤,這不兵還沒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