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發光的飛行物(第2/10頁)

“他的精靈,”薩姆•坎西諾說,“有點奇怪,她是一只鷹,黑色的鷹,頭和胸脯是白色的,我從沒見種這種鳥,也不知道她叫什麽。”

“她是只魚鷹。”在旁邊聽著的酒吧招待員說道,“你們是在說斯坦尼斯勞斯•格魯曼嗎?他的精靈是只魚鷹,捕魚的鷹。”

“他怎麽了?”李•斯科爾斯比問。

“哦,他遇到蘇克埃林人在白令地區的激烈戰鬥。上次我聽說他被打死了,”海豹獵人說,“他一下子就被打死了。”

“我聽說他們砍下了他韻頭。”李•斯科爾斯比說。

“不,你們都錯了。”酒吧服務員說,“我知道,因為我認識一個跟他在一起的因紐特人。大概是他們在庫頁島[ 庫頁島(Sakhalin),在俄羅斯東北部,也。稱薩哈林島] 的什麽地方露營,後來發生了雪崩。格魯曼被埋在萬噸巨石下,那個因紐特人親眼看見的。”

“我不明白的是,”李•斯科爾斯比說,他舉著酒瓶讓了一圈,“那人在幹什麽。也許他在勘探石油?或者他是一名軍人?或是和哲學有關?薩姆,你剛才說什麽測量,那是什麽?”

“他們在測量星光,還有極光。他對極光有股熱情,不過我想他的興趣主要還是在廢墟和古老的東西上。”

“我知道誰能告訴你更多,”海豹獵人說,“山頂上有個天文台,屬於皇家莫斯科學院,他們能告訴你。我知道他曾經不止一次到過那裏。”

“李,你打聽這些究竟要幹什麽?”薩姆•坎西諾問。

“他欠我一筆錢。”李•斯科爾斯比說。

這個解釋很令人滿意,於是他們立刻不再好奇。話題又轉到每個人都關心的事情:正在他們周圍發生的、誰也不明白的災難性的變化。

“那些漁民,”海豹獵人說,“他們說可以一直把船開到新世界裏。”

“有一個新世界嗎?”李•斯科爾斯比問。

“只要這該死的霧一散,我們就能知道。”海豹獵人充滿自信地說,“這事剛發生時,我剛好在皮船上望著北方。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看見的一切。陸地不僅沒有在地平線那邊消失,反而一直延伸著。不管我能看多遠,我看見的永遠是陸地、海岸線、山脈、港口、綠樹、玉米地,一直延伸到天空裏。我告訴你們,我的朋友,那景觀,即使用上五十年的路程都值得去看一看。本來我可以頭也不回地一直劃到天那邊,劃進那片平靜的大海,但後來起了大霧……”

“從沒見過這樣的霧,”薩姆•坎西諾嘟囔著,“這霧可能要持續一個月,也許更長。但你想從斯坦尼斯勞斯•格魯曼那裏要回錢來,那你的運氣可真是夠糟糕的,李。這人已經死了。”

“啊!我想起來他的韃靼名字了!”海豹獵人說,“我剛想起來他們在鉆孔的時候叫他的名字,聽上去像是叫約帕裏。”

“約帕裏?我從沒聽過這樣的名字,”李說,“我猜可能是日語。那好吧,如果我想要回我的錢,也許我能查查他的繼承人,或者也許柏林學院能結算這筆賬。我要去問天文台,看看他們能不能給我一個地址。”

天文台在北方,離這兒還有一段距離。李•斯科爾斯比雇了一架狗拉雪橇和一個車夫。要找一個願意在大霧中冒險的人並不容易,但李很會說服人,也許是他的錢能說服人,總之一個從鄂畢地區來的年老韃靼人經過一番討價還價,終於同意帶他去那兒。

車夫並不依靠指南針,也許他根本就找不到指南針,他靠其他東西掌握方向——他的北極狐精靈是其中之一,北極狐坐在雪橇前端,憑著敏銳的嗅覺尋找前進的道路。李不管到哪裏都帶著指南針,但他已經認識到地球的磁場已經像其他所有事物一樣一團糟。

當他們停下來煮咖啡的時候,老車夫說:“這事兒以前也發生過。”

“什麽,你是說天裂開來?以前也有這事兒?”

“千萬年前。許多人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千萬年前。”

“他們怎麽說?”

“天裂開來,神靈在不同的世界間移動。所有的陸地都挪動了,冰融化成水,又重新結冰。後來神靈把那個洞堵上,填了起來。但女巫們說,北極光後面的天空很薄。”

“要發生什麽事嗎,烏邁克?”

“跟以前一樣的事,一切重演。只不過它還將伴隨著大麻煩,大戰爭,神靈間的戰爭。”

車夫不願告訴他更多,於是他們又繼續前進,在坑坑窪窪中小心緩慢地探索著道路,躲避著蒼白霧氣中隱約顯現的黑色巖石的尖角。

這時老人說:“天文台就在那裏。現在你步行上去吧,那條路的彎道太多,雪橇去不了。你要回去的話,我在這裏等你。”